躲在戲台附近的時朝懵圈看完一切:?!
夭壽啊,怎麼女俠變山匪了。
被她壓着的玉檀深感受到她劇烈波動的情緒,掙紮着想要擡頭往外看,卻被時朝更霸道按回去,時朝的胳膊摟着他的肩膀,兩人靠的很近,玉檀深沒有被推開,或者說時朝根本無暇在意他。
玉檀深偷偷把自己往她懷裡送了送,乖巧不動了。
書生屈辱抵着頭,迫于程拾一的壓迫以及挨打的疼痛,咬着唇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他剛拿出來,很快便落在程拾一手中,各色視線如同春雨籠罩在程拾一身上,頂着如芒在背的視線,她一步步穿過人群來到三當家面前,“這是他身上所有的錢财”。
她又從自己身上掏出最後三枚銅闆,疊在荷包上顯得又窮又可憐,“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
三當家意味不明看着她,程拾一絲毫不懼眼神相迎,片刻,掌心的荷包被刀尖挑走,三當家居高臨下嗤笑,“你倒是識時務”。
程拾一不咻,朝他笑了笑。
“三當家,官府那邊來人了,咱們要不先回去山上”,一名穿着黑布衣的山匪從門外走來,幾步跳到台上,在三當家耳邊小聲道,“大當家說,要賣官府的人一些臉面”。
說是官府來人,其實也隻是來了三個衙役。
三當家瞟了一眼程拾一,把當了許久腳凳的人一腳踹下了台,懶懶打了個哈欠,無聊高聲道:“今天呢就到這裡,我們改日再見”。
一大群山匪意猶未盡從酒肆撤離,程拾一跟着往外走。
酒肆外。
“小丫頭,你膽子很大”。
月光盈盈撒着光輝,程拾一和淩疏白兩人被泛着白光的刀尖團團圍了一圈,如同困籠之獸,三當家身上的虎皮毛在月光下顯得尤其油光水滑,銳利的眼睛望着程拾一“放你一回不願,這麼跟着我,你要做什麼?”。
“我想投靠三當家”,程拾一莽聲道,“我沒有銀子,三個銅闆都給你了,沒有銀子吃不起飯,隻要您給我一口吃的,程溪願意為三當家效忠”。
花了她六枚銅闆的淩疏白閉了閉眼。
很實誠的理由,借着月光,三當家仔細端詳她的臉片刻,神色捉摸不透,他随即大笑起來,聲音讓胸膛發震,“有趣有趣”。
他的目光轉到另一邊的淩疏白身上,言語不屑“那個小白臉是誰?”。
淩疏白還沒有動作,程拾一突然挺身擋在他身前,“他是我夫君,隻是自小病弱,我們四處尋醫問藥,把錢财都花光了,三當家可否允我夫君一同上山,我們青梅竹馬情誼深刻,實在不願分離”。
“我不會丢下他一人,獨自苟活”。
不知哪個字觸動到三當家,他眼神閃爍一下,沒有說話。
淩疏白反手握住程拾一手心,兩人肢體僵硬得像木頭,卻努力扮演着恩愛戲碼,他咳嗽幾聲,不用刻意已經是一幅病弱模樣,“三當家,求你允我們一同,小生什麼都能做,不會拖累她人”。
“話說得好聽”,三當家目光從他臉上移開,挖苦道:“讓女人養的廢物”。
圍在她們身邊的刀尖不再對着她們,程拾一知道這是應允的意思。
三當家說“回牙山去”。
入夜後天氣寒冷,不同于顧執,淩疏白的掌心很溫暖,程拾一擡頭看一眼淩疏白的側臉,輕輕晃了晃手,示意他可以松開,小聲道“他們信了”。
淩疏白像是猛然驚醒,唰一下松開手,耳後很快漫起一片紅,“冒犯了”。
不放心跟出來而目睹一切的時朝滿眼震驚,她隐隐猜出程拾一這樣做定有自己的原因,但還是為這位不知何處蹦出來的夫君震驚到。
不是,還沒有半天,這夫君就有了!?
等會,工錢還沒結呢!
上山的路彎彎曲曲,到了下一節路時,程拾一和淩疏白的眼睛被布條蒙上。
牙山遠處看是隻有一座山,其實是好幾座山連着的,房子建立在山脊上,連成一片。
她們走進來時山寨中還有不少在婦人孩童寨子門口處等待,整個寨子許多戶人家亮着暖黃的燈火,看到三當家率領着一群人回來,興高采烈迎接自己的家人,一片喜樂融融的場景。
程拾一和淩疏白作為兩張陌生面孔,得到不少探究好奇的目光,三當家興緻缺缺,讓人把她們安置處所便自行離開了。
她們被安置在寨子裡一間小屋子,屋内僅有一個裡間,外面是放着一張圓桌的廳子,屋内簡陋,沒有太多家具,木床不大,僅有一張被子。
因為知道她們是夫妻二人,特意安排的住所,程拾一在屋内走了一圈,最後望着僅有的一張床面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