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結束後，愛麗絲提出大家輪流休息的建議。這麼做的理由很簡單，既然異變是在今天早上後開始出現的，那麼發生異變的時間很可能就在晚上，他們或許應該在夜裡行動。

現在小鎮已經被魔獸潮包圍，鎮民對于魔獸潮這樣的異常沒有任何反應。而明天就是入夢節，按照哈維神甫的說法，那位自稱魔女的金雀花還不知道要做點什麼，想要探索小鎮的秘密，今天晚上就是最好的時機。

為了保障今晚的行動，充足的休息顯然是必要的。趁現在他們三個在一起完全能夠輪流值班，現在就要抓緊時間養精蓄銳才對。

赫爾對此沒有任何意見，事實上不如說他同意的比誰都快，張嘴就是一句“那我和約翰先睡，你注意情況。”

“啊？”約翰一臉茫然。

赫爾沒理他。畢竟隻用目光一掃，他就把老闆和隊友的精神狀态看得清清楚楚。

一個是吃完飯把大腦已經塞進胃裡一起消化掉的聖騎士，滿臉昏昏欲睡的困倦。

一個是天生精力格外充沛神采奕奕的半吊子魔法師，正用期許的眼神看着他。

至于他自己？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不得不擁有能夠完全掌握自己身體的能力，隻要他覺得自己需要，就能夠讓身體進入适當的休眠狀态。如果足夠安全，那麼他會沉入能夠很好的補充精力的深眠，如果環境多少有些危險，他也能夠讓自己進入保持警惕的淺眠。如果沒有這樣的能力，他可能根本活不到遇見教皇。

教皇認為這是他作為神選聖女的天賦，但赫爾查閱了所有教廷内記載曆代聖女事迹的典籍，沒有一位聖女擁有這樣的能力。

當他了解的越多，就覺得自己除了掌控聖光的能力之外距離聖女越遙遠。

但現在魔女似乎已經出現了。

金雀花的臉在赫爾眼前浮現，他抱着自己的手臂，食指指尖在尺骨處輕輕敲打。他對愛麗絲說的是實話，從客觀情況來看這個女人确實有可能是魔女。

隻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金雀花應該并不是。她身上散發的力量足夠邪惡，與魔女造物中的力量同質，但不夠純粹，甚至有些模糊的神聖力量夾雜在她構建出的幻境之中。赫爾不知道她是怎樣做到的，他隻知道魔女是絕對無法操控聖光的。

赫爾轉了轉目光，指着桌面上被吃得隻剩下些許湯汁的碗，發出仿佛惡魔低語的聲音：“刷碗，然後輪流睡覺。距離小鎮居民入睡時間還有八九個小時，這就是我們能休息的時間，抛去輪流值守的時間，每個人大約能睡六個小時。”

天氣越來越冷了，刷碗可是個苦差事。愛麗絲把手直接揣在袖子裡，表示拒絕。畢竟是掏錢的大老闆，也沒有人敢把她怎麼樣，于是約翰主動端着碟子去洗涮了。

“我先睡了。”赫爾看着愛麗絲道，“三小時之後叫我，我來替你。”

“你要做那個中間醒來三小時的人嗎？那樣對睡眠質量可不好。”愛麗絲笑眯眯的。

“我的睡眠效率比你們高很多。”赫爾平靜地說。

“那可真是令人嫉妒的能力。”愛麗絲的語氣裡沒有一點嫉妒，“赫爾先生是要回房間，還是就在這裡睡？”

布朗家的客廳擁有兩條對放的長沙發，剛好足夠兩個人小憩。第三個人完全可以搬把椅子坐在旁邊。

“就在這。”赫爾多少有些譴責地看着她，“以你的頭腦應該很清楚，我們應該待在彼此的視線能夠看到的地方，這樣才足夠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