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商和周玄序聞言同時轉身看向來人,來人倒不陌生,正是那天江池影拉他下去看的白晚溪。
高一的軍訓已經結束,所以她今天沒有穿迷彩服,而是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頭發高高束起,露出雪白的脖頸。
軍訓這麼多天,她居然一點都沒曬黑。
白晚溪明顯是來找周玄序的,見郁商也在,雖然不認識但還是禮貌地沖他笑了一下,這才轉身看向周玄序。
白晚溪表現得太過熟稔,明顯和周玄序早就認識。
雖然不好奇他們的關系,但白晚溪明顯有事要說,郁商也不方便一直在這兒,于是連忙說道:“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周玄序聞言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表示什麼異議,隻是點了點頭,回了句,“嗯。”
-
那天的事娜姐并沒有批評他們,大概是怕他們再跟教官鬧起來,還特意允許他們第二天的集訓也不必參加。
但還是得來學校,不能亂跑,隻能自己在班自習。
沂安一中的進度很緊,集訓結束就是開學典禮。
開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考試,因此郁商樂得多了一天時間複習,但很快他就樂不出來了。
因為第二天大家下去集訓之後班裡隻剩下了他和周玄序。
教室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所以沒開空調,隻有頭頂的電扇“吱呀呀”地轉,好在教室就他們倆,前後門也開着通風,因此倒也不怎麼熱。
郁商拿出了一張英語卷子做,他和周玄序誰也沒說話,因此教室裡很安靜,隻能偶爾聽見幾句隔壁班的講課聲。
教室因為人少而顯得很空,他們又一前一後坐在教室裡離得最遠的對角線,明明離得那麼遠,然而不知為何,郁商卻覺得周玄序好似就坐在自己身邊,因此莫名緊張了起來。
因為這莫名其妙的錯覺郁商一直有些進入不了狀态,作文看了好幾遍草稿也沒寫出來。
正當他有些心煩氣躁之時,眼前突然暗了一下,卷子上投下一道人影。
郁商擡起頭,竟又是白晚溪。
學校對高一明顯暫時寬容許多,軍訓結束後就讓他們回家休息,開學過來就行。
但明天才正式開學,白晚溪卻又來了學校,來的還是高二教室,他們班就剩他和周玄序,所以白晚溪是來找誰的不言而喻。
果然,郁商一轉頭就見周玄序已經起身走了過來。
郁商見狀連忙低下頭,一副專心寫題地模樣,隻是握着筆的手還是下意識收緊。
郁商努力控制自己專注面前的卷子,但周玄序走過來後,注意力還是不受控制地向他們飄了過去。
然而他們并沒有在這兒交談,而是不約而同地一起向外走去。
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郁商忍不住開始回想,可怎麼也想不出來。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不過是鄰居罷了。
周玄序有自己不認識的朋友不是很正常嗎?
隻是……
郁商無意識地在卷子上畫了一筆。
真的隻是朋友嗎?
周玄序和白晚溪的關系困擾了郁商一個晚上。
直到淩晨三點猛然想起今天是開學的摸底考,郁商這才逼着自己睡了過去。
第二天果不其然頂了兩個黑眼圈,剛一進班江池影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夏,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郁商沒理他,一放下書包就趴在桌上閉着眼睛補覺。
倒不是困,就是眼睛難受得厲害。
“你怎麼了?”江池影見他不說話,以為司延又開始找他麻煩,碰了碰他肩膀繼續問道,“你那個異父異母的弟弟又找事兒了?不是,怎麼每次月考都來這出啊,他學習不好又不是因為你,還有沒有……”
“不是。”郁商見他越說越激動,這才坐直了回道。
“那你怎麼困成這樣?昨晚背着我偷偷學習了?”
“啧啧啧,你和周學神就不能給我們留條活路嗎?你倆學習都那麼好了,還這麼努力。”
郁商沒理他,隻是聽到周玄序的名字時不由一愣,瞬間又想起了昨天他和白晚溪一起出去時的身影。
意識到自己又在想他,郁商連忙搖了搖頭,試圖把他們從自己的腦海裡踢出去。
好在沒一會就要去考場準備考試,郁商本以為自己終于能緊張一點,專心複習。
結果到了第一考場才想起來他們學校按成績排考場,他和周玄序不僅是一個考場的,還就坐在他前面。
郁商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着坐在他前面的人,徹底放棄。
想就想吧,隻要不耽誤一會兒做題。
第一場的監考老師是娜姐。
娜姐知道他們的水平,因此監考得并不算嚴,卷子發下來後就不再管,剛好卷子多了一張,幹脆拿了根筆和他們一起做了起來。
大概是剛開學照顧他們心情的緣故,摸底考的卷子出得極其簡單。
郁商做完之後還剩下快一個小時。
昨晚檢查了一遍沒什麼大問題後他就擡起了頭,然後就見周玄序正轉頭看着窗外,明顯已經做完。
郁商循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窗外是他們已經看習慣的風景。
郁商看了一會兒目光便移開,向周玄序看了過去。
因為已經正式開學,所以他們都換上了校服。
沂安一中的校服是最普通的藍白那款,說不上有多好看。
然而少年修長挺拔,後背挺直地坐在那裡,卻又透着說不出的青春氣,連衣服都增色了一些。
周玄序已經收回了目光,握着筆似乎正在重新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