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堂堂一個天道,她怎麼能擁有感情?
當法則的束縛由金轉紅,顔華突然抽出了最後的底牌,朝天大喊一句:“魂幡,來。”
話落,幾乎就那一瞬間,翻騰的鬼氣鋪天蓋地。
身後,原本還沒打算驚擾祁牧與花湘鈴對話的奚蘭序突然大喊一聲:“牧牧!”
然後,祁牧被慣性帶着後仰。
而身後,等花湘鈴反應過來,下意識擡手。
法則還為她所控,隻是,汲取了奚蘭序和沈陌離身上大半神力的顔華還是很快就趁她不備,一把遏制住花湘鈴的脖頸。
他的手指掐着姑娘的咽喉,令那裡陷出些許凹痕,很快反應過來霧中有毒的沈陌離立即大喊道:“屏息,閉眼!所有人,不要看那霧中鬼火!”
沈陌離的話音落下,迷霧就将他們所有人吞噬。
就像反派boss最後爆出的那道必殺技一般,祁牧隻覺自己大緻是被放下了。
那天幕之中發生了什麼?
在雍城中的修士們恐慌,祁牧抓住奚蘭序的衣袖,眼中空洞的皺皺,他道:“哥哥?”
話落,奚蘭序的眉心狠狠一跳,顧不上自己也莫名發疼的雙眼,看向祁牧道:“牧牧,你的眼睛?”
眼睛?祁牧疑惑,剛要擡起的雙手卻被眼前人按住。
奚蘭序擡手,在祁牧眼前晃動的時候,祁牧便明顯能感受到自己面上有風。
于是他循着風的方向,很快抓住奚蘭序在他眼前試探的右手,道:“我看不見了,對嗎?”
說罷,祁牧也不知怎得。
身軀就被一股大力按着向前,撞入一人懷中。
他想:哥哥大概是不願聽我這麼說。
所以,奚蘭序的聲音發啞,他道:“不是,這隻是一時的,牧牧,很快,很快你就能看見。”
祁牧道:“可是,我們都是第一次經曆這種情況。”
被奚蘭序抱着的祁牧雖然眼中無光,但他還是側頭,将腦袋靠着奚蘭序的腦袋邊。
便好似,眼睛看不看得見,于他而言似乎無關緊要。
奚蘭序的胸腔更堵了,小寶抓住了他和祁牧之間的空隙,鑽着兩個人都能碰到的地方使勁往裡爬。
于是下一刻,祁牧就感到小寶抓他,嘴裡:啊啊啊。
抱。
小團子求抱,爹爹抱,爹爹抱,這個爹爹抱一抱,那個爹爹也要抱。
所以,當祁牧下意識伸手的時候,他的左手就被小寶夾住了。
寶寶有着短胖的四肢,動起來的時候帶着生命的鮮活。
那真是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奇妙的令人挂上嘴角的幸福。
祁牧說:“阿序,小花或許有責任,但天道是維持一方世界的基礎,我們不能滅世,所以就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秩序崩塌,法則消散。”
這話說完好久,祁牧看着,眼前什麼都看不見的一片白茫。
終于,他等到一旁,奚蘭序艱澀開口道:“好。”
祁牧松了口氣,把天元珠交到了奚蘭序手中後,又閉眼,細細推敲,看了一遍與圖上,能預見的未來。
這會他們皆在迷霧中,四下不見。
但所有人都清楚,這場天道之争,祁牧本是一個局外人,更何況天道排斥魔神。
這霧有毒,沈陌離在剛剛大聲提醒衆人屏息閉目後,就盡己所能,為身後的大家撐起結界。
隻是呼吸是難以阻隔的,段羽道:“怎麼辦?我們出不了這裡,看不見霧氣之中,具體發生了什麼。”
話落,當段羽這一說,原本還在調息養傷的陸衣就沒由來的打顫。
他睜開雙眼,目光下瞥,瞧着地面黃沙道:“這要讓一個憤世嫉俗的人掌管法則,當了天道,咦~”陸衣擡手,搓着渾身的雞皮疙瘩評價說:“禮崩樂壞,亂世在前啊。”
不如抹了脖子,死在如今更幹脆!
隻恨他們一群有手有腳的年輕人,林厭起身,做勢沖入迷霧,道:“好過在這,什麼都不做的強太多!”
糊塗!
話雖這麼說,可他這明顯是送死的舉動卻是叫段羽死死攔住他的胳膊,一張臉都漲到通紅了。
人說有大冤,這天下才會有大難。
鬼霧迷散,于是沒一會,隔着結界,幾人終于瞧見前方一道光。
沈陌離伸手,金色的紙鶴落在他掌心。
帶着迷霧那頭,祁牧的傳音道:“沈大哥,這霧,是顔華用青嶽派這些年所有死去的魔族,死後怨氣所化。”
青嶽派這200年前的所作所為,祁牧等一行人過了八關,早就看個通透。
所以,那些死鬼的怨氣自然足,至于解法……是要他們繞過這重重迷霧,打碎那石台上的魂幡。
魂幡是載體,可眼見沈陌離回頭,于他身後的三人卻将阻攔的話生生卡在喉間。
陸衣道:“師兄。”
沈陌離隻問他們說:“你們傷重,我若走了,這個結界。”他将目光在身後的三個人中平移,可最後,沈陌離還是看着陸衣道:“師弟,你……”
陸衣捏緊拳頭舞着說:“我可以!”
師兄哪次除妖不危險?陸衣笑道:“師兄你就放心去吧,師弟我才不會給你拖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