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上原本在擊殺怨靈的幾人站立不穩。
與此同時,雍城城上的天幕。
那裡仿佛是被人一刀劈開了一條巨大裂縫。
而人們指天,一時大喊:“看呐,那是什麼?”
仿佛是另一個世界,青山綠水,仙家高台。
隻是,那與雍城城中完全倒轉的世界僅一出現,便早叫城中一些等待許久的長老們拍案起身。
神魔的力量是那般強大且完美。
哪怕他們隻有一絲從裂縫中透出。
長老都道:“機緣,這是天大的機緣啊!來人,快,來人,傳令下去,我派弟子,務必全都就近觀摩,給我好好參透一下這其中意境!”
……
城中的話音落下,饒是幾百道摻在一處也叫祁牧滿意。
他聽到了他想聽到的,對面,意識到中計的顔華卻不可思議,他看向祁牧道:“你瘋啦?”
可祁牧卻無視他的話語,表明: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不就是神的力量?”祁牧說:“既然力量這麼好,你們人人都追崇,那我為什麼不能大方一點?讓大家都有機會?”
話落,他身後的空間都有波動了。
顔華聞言,愣了好久,直到眼中瞧見祁牧身後,花湘鈴和思無楓的身影時,他笑了,他仰天大笑,看着祁牧道:“好好好,你比我好,你比我瘋!”
但是不夠,花湘鈴落在石台中央一跺腳,天邊的裂縫就開始合攏。
于是在她眼中,那個執迷不悟的祁牧就在想:阿生說天道是為了守護世界,風躍說,每個人對守護世界的定義不同,而我……
祁牧看着花湘鈴的背影明白,他其實跟風躍阿生甚至思無楓那人都無甚差别。
善良天真守護,腦海中預設的一切和平,曾經想要走的那條陽關道在黑暗來臨之時也全都變了。
他抱好小寶,飛落在奚蘭序二人前頭。
落地時,腳步因慣性向前小跑兩步,他想:隻是拼盡全力,做一個自私的人罷了。
奚蘭序和沈陌離同時開口叫他。
先前,在高台上的亡靈自花湘鈴出現後便如老鼠見了光。
一個兩個消失,全都躲回了魂幡。
陸衣他們也被震下台。
或許在天道眼中,他們此前的一切不過是在過家家。
但,這就更令天幕那頭,雍城裡的仙家驚詫。
花湘鈴是什麼人呢?
能出事,壓制傳說中神明的存在,這個女娃娃……“難道是傳說中的法則?”
天道出手,人們眼中便沒了貪婪,隻餘下畏懼。
正如一個孩童會想偷了教鞭當父母,但如果是縣官,皇帝,甚至創世神站在他跟前。
對不起,那是認知之外的事情。
天道。
花湘鈴站在石台上俯視下方,一張寫滿糾結的小臉上,原本她是不願與祁牧他們當面對峙的。
天道本該就沒有情感,但花湘鈴的個人意志卻在她不懂時也明白不好。
那份不好并不重,不足以左右姑娘心中命定的責任。
但那不好也不輕,正如過往的一幕幕,就如一根浮在心口的羽毛。
在花湘鈴每每對上祁牧時,羽毛浮動,攪的姑娘很難言。
她道:“祁牧,你……”
祁牧說:“你最好快點離開那一邊。”
話落,在場衆人都不明所以。
祁牧搶了花湘鈴的話,可是,卻又在他們明顯就是敵對的狀況下。
祁牧在勸花湘鈴?
思無楓覺得他确實瘋了。
可是那一刻,在衆人瞧不見的角落,石台上的法陣符文早就悄然發生了轉變。
顔華走近,思無楓沒有特别的防備。
陸衣他們低聲,想問祁牧這什麼情況。
而祁牧,他把小寶交給了哥哥,奚蘭序伸手接過,雖然不明白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但他說:“牧牧,要小心。”
說着,實在不放心的魔尊大人又伸手。
他按着祁牧的後腦,閉眼,施了一個同心咒。
施咒的一方承受對方的傷害,祁牧被放開的時候看了看自己,然後擡眼看他道:“哥哥,你明明不擅咒術。”
是啊,所以奚蘭序笑說:“就會這一個。”
祁牧問:“誰教的?”
奚蘭序答:“驚若。”
語畢,祁牧轉頭不說了。
他知道,其實這個咒是奚蘭序特意學的,因為天賦太差,驚若還到他眼前吐槽過好多次說:“殿下,你管管尊上吧!就這咒!他都纏了我好久。”
奚蘭序真的一個又笨又刻苦的學生。
祁牧摸摸心,但其實他都知道:符,咒,陣,術,這些明明都是魔神生來的天賦。
隻是這些源于魔神之心的天賦,後來卻又成了魔神的短闆。
心叫他愛意越濃,他所愛一方,天賦越強。
魔神之心,“它會代我守護你,即使世事變遷,即便日月流轉,即便你我不在,愛恨分明,可我的嘴硬胡言,也抵不過……你的心知肚明,我很愛你。”
而這,或許從一開始,就是曆代魔神能夠給予伴侶,最真誠也最浪漫的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