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關卡衆人覺出祁牧沉默了。
奚蘭序以為他那是生氣,生平又一次,他不知道該怎麼哄人。
他就慢慢吞吞粘過去。
可祁牧滿腦子未來,難關,禾凜向他保證:“小友,隻要這關走過去,你們未來都是順遂的。”
可是……小寶被人帶走了!
這難關,居然牽扯那麼大,在小寶丢失之初,祁牧還沒聯想到。
奚蘭序道:“牧牧。”
還有哥哥!
他不出聲祁牧就不想,可奚蘭序出聲了,祁牧一想,青嶽都沒好多年,奚蘭序居然還要再受一次苦。
所以,他生氣。
祁牧生氣的表現就在他腳下,步子愈發的快了。
以至于奚蘭序追不上,眼睜睜的看着祁牧丢下他,奚蘭序頓住了,驚訝,更惶恐,要完了,于是,他回頭。
可這會,段羽看他一下,立馬偏眼,要裝傻。
陸衣和林厭更是,他們躲到沈陌離身後,而姓沈的,姓沈的倒是想開口,衣袖卻被他師弟拽了一下。
陸衣道:“師兄。”他壓低音量,做賊似的告訴沈陌離:“我從沒見小牧這樣!”
祁牧脾氣很好的,林厭聞言,就跟附和似的猛點頭道:“是是是,他從沒這樣!”
就算小寶丢了,祁牧也沒有這樣。
一直走,不理人。
他們說着:好可怕。
奚蘭序:……
他的臉黑了,偏了眼還說風涼話的衆人,眼睛銳利像刀子:錯是一起犯,事我一人抗?
衆人口哨:噓~
沉默是金,所以,奚蘭序心下罵道:娘的!一群王八!
可是,過了鬼哭崖,祁牧還沒有說話。
他就像之前,在村裡對奚蘭序說:“我不要你。”的時候一般!叫魔心碎。
牧牧……
祁牧想:顔華要是成功,我們哪還有活路?
所以,當耳畔突然穿來一陣小跑聲,祁牧的思緒就被打斷了,奚蘭序拉住他左臂。
祁牧晃神,再定眼,瞧見哥哥滿臉愧疚。
奚蘭序道:“牧牧,我錯了。”他的指尖摩挲着祁牧的手臂,上頭冰冰涼涼。
一路向下,奚蘭序又捏捏祁牧的手掌,大魚際的地方很軟,他希望祁牧的心也能如手一般柔軟。
隻是祁牧疑惑,面上平常。
因為他壓根不知眼前發生了什麼,所以,祁牧沒有表情,也沒有回應。
但這樣,奚蘭序的等待成了空,他心碎了,并想:真的,這回是徹底完了!
然後,祁牧抽出手擡起。
他在奚蘭序快要低下的面頰上面落下了指尖。
又在奚蘭序還要開口前提問:“哥哥,怎麼了?”如果非說現在怎樣。
祁牧微微凝眉,目含憂心道:“你受傷了?是剛剛嗎?”那一定很疼,所以祁牧的手落下,然後順着奚蘭序的腰身,上前一把,抱住他,然後将頭靠在他肩上道:“抱一抱,不疼了。”
落後他們幾步的四人:?
奚蘭序也呆住了,他呐呐開口道:“牧牧,你……沒怪我?”
話落,祁牧眨了眨眼,然後重新擡眼看着奚蘭序問:“我怪你什麼?”
他是真心的發問,可是眼睛那麼亮,奚蘭序搖頭說:“沒有。”
身後,陸衣道:“得,小人之心。”他點點自己和衆人,然後,他看祁牧,頗有示意。
……
一路他們真的太狼狽。
到天邊日落的時候幾人終于穿過鐵索橋。
那橋,懸在半空,橋身的兩頭連接前後山峰。
于是遠遠的,祁牧就發覺橋頭懸崖的平地上,不知在何時起了座高台。
林厭疑惑:“那是什麼?”
沈陌離說:“台上有人。”
可那人跪伏在地,祁牧分明瞧見他手中拿刀!
祁牧的心開始莫名慌張。
風裡隐約傳來一道哭啼聲。
他松開了奚蘭序的手向前。
走着,走着……走着走着走到最後跑起來!
那時,祁牧隻覺自己已然被攪動,腦中發散的情感,壓抑,激靈,如山火爆發。
他控制不住自己,明明能感到身後,不管是奚蘭序還是旁人,他們在呼喊,可是!
那樣強烈的呼喊卻又隐匿在暗處。
他們……遠沒有長安的哭聲更大!
腳步落地,直到祁牧的身軀終于穿過這最後這一步,他的模樣,他們的模樣也陸續恢複!
而台上,衆人眼中伏地的顔華動了動耳朵,他若有所覺的回頭,瞧見遠來的衆人,勾起唇,對站在最前頭的祁牧道:“不愧是血脈相連的家人。”
他手中匕首,刀鋒染血。
身下石台,更是有一個由刀斧鑿成的法陣正不間斷的吸納陣眼中嬰兒的鮮血。
可是……那個法陣那樣大,而法眼那個哭鬧不止的寶寶卻是那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