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聞言,後将食指點在寶寶鼻子上頭晃了晃道:“小東西。”
後來幾日,魔宮上下可是愁壞了。
原因很簡單,少主的名諱。
孩子這東西吧,一旦出現,便愁壞雙親,祁牧希望寶寶健康,好看,幸福,快樂。
奚蘭序覺得,孩子要大方,得體,最最重要的是日後,有個好品行,才能找到好道侶。
驚鴻詫異,直呼:“少主才半歲!”
祁牧搖頭,三歲看老,半歲,已經能看出日後,好多年的影子了!
最後名字兜來轉,卻不曾想,樂歡提出個抓阄的主意。
被段羽聽聞,道:“抓阄?名諱豈能如此草率!”
然後,當天午膳,長安小朋友自己抓了個名字。
祁長安。
祁牧攤開紙一瞧,奚蘭序樂了,念叨了一遍,說這是個好名字。
長安長安,一看命裡就富貴常安。
飯後,侍者帶着寶寶下去了。
桌面被收的整潔,祁牧才起身,走到奚蘭序身邊。
奚蘭序雙手摸着大腿,擡眼道:“牧牧,我覺得,我差不多能自己走了。”
要說六個月的光陰并不長,隻是奚蘭序在沉睡前受了點傷。
再加上,這時間,對祁牧來說很長。
所以,當奚蘭序提出如此需求時,祁牧隻停了一下後便點頭退開。
奚蘭序見狀,拿雙手撐着桌沿。
他的雙腿在這六個月中沒有太大的變化,主要就源于一開始,在他陷入沉睡後沒多久,祁牧便從魔醫那裡學來一整套手法。
按摩的穴位對于一開始的祁牧而言是難的,但……日子一長,祁牧掌握的很快。
寝殿的距離變遠了,奚蘭序回身的時候深吸一口氣。
他并不想要祁牧擔心,忐忑的走出一步。
腳下如同踩棉花,從一開始的下盤就有些不穩。
但還行,奚蘭序略微意外的擡眼,正見祁牧一面期待的看他。
唇角上的笑容有些止不住,兩步,三步,四五步。
然而,就在他們提起高興時,奚蘭序一個腳下不穩,竟是沒瞧見門檻。
當即,祁牧覺得他的心,跟眼前人猝然前摔的動作一道跳停了。
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他的本能比腦子還快的伸手上步,接着,就被撲向前的奚蘭序撞個滿懷。
然後,蘭華台中,那兩個魔族的當家人,就這樣在自己的地盤,水靈靈的摔倒一處。
祁牧的後背貼到地上,還覺奚蘭序伸手給他擋了一下,腦子沒有反應,耳邊,奚蘭序的聲音就已經響起,“牧牧。”
奚蘭序緊張的想去扶他道:“你有沒有事啊?摔疼了嗎?我看看。”
說着,他還去拉祁牧的衣料,折騰來,折騰去,卻也不知究竟是誰才是病人,是誰,才要複健。
于是,祁牧按住了奚蘭序亂動的手道:“阿序。”
這樣摔一下,他們都停了。
如果是草野,祁牧道:“像不像我們在青嶽的晚上?”
奚蘭序不言,然後相對望着,“噗嗤——”一下笑出聲。
祁牧拉着衣擺趔趄爬起,然後朝奚蘭序伸手說:“哥哥,地上涼。”
行吧,奚蘭序将手擡起搭在祁牧的手心。
……
時光回正。
那日,花湘鈴到一座無名墓碑前。
帶上了她最愛的燒雞,用蹲坐的方式雙手環膝,拔着墓前雜草道:“喂,小賊,你求我的事,我現在給你做到喽,燒雞也給你,那接下去,我要做我要做的事情咯。”
也不知道阿生看她是因為言庭還是花湘鈴。
小花的眼睛睜大大大的。
裡面依舊是純淨。
她大概還是不懂死亡的意思,但祁牧帶她去了舊時代。
一個世界的時間線有那麼多。
花湘鈴本來不在意,但是這會,她面頰靠在膝蓋上,看着雜草,燒雞都不香了。
她沒有走,忽然說:“喂,小賊,其實我覺得有點不好,我的腦袋裡頭告訴我得做什麼,可是,你為什麼躺下就不跟我講話了?”
花湘鈴垂眸,撿了根地上的枯枝畫圈圈,她想:“我知道,他們說你沒了,可是你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沒了?小賊,你說那我殺了大魔頭,大魔頭是不是也會變的和你一個樣,祁牧好像不開心,像我現在這個樣?可是,我不知道,我又為啥子這樣啊?”
說罷,她又丢了小木枝,擡手拍了拍衣袖,花湘鈴說:“我大概是病咯,沒得事,病了養養就好咯。”
埋在土裡的人,埋埋,或許就重新出來。
……
又是一個四月末。
仙門發生了大事,先是一批小輩的弟子,他們在雍城慘遭妖魔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