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魔族内亂,如今,無論是哪方都不會輕易對仙門出手,就怕仙門也參與進戰事,對他們不利才對。
可偏生,那日蘭華台,祁牧立于台前,瞧見了雲水宗的飛鴿,被沈陌離接下。
沈陌離到也沒什麼避諱,見他在上,隻是朝祁牧點了個頭,全當示意。
是宗門有什麼要事了嗎?
祁牧看着,下方,拿出信紙的沈陌離一目十行,然後很快,他就重新擡起頭來。
和祁牧相望的瞬間,祁牧隻覺:要遭!
沈陌離道:“小牧,奚蘭序在嗎?”
清醒有月餘的魔尊大人已然行動自如了,祁牧點頭道:“哥哥在隔壁……”然後,話音未落,奚蘭序就已經從後頭的書房走出。
公務不多,于是,沒一會後。
蘭華台上。
室内,沈陌離将手中紙條展在桌上道:“師門傳信,你們還記得近日雍城之事嗎?”
那些弟子身軀完好,生魂破碎,最後眼神空洞,猶如行屍,祁牧道:“記得,是顔華的魂幡所為。”
可是這件事為何要在如今,翻出來舊事重提?
奚蘭序皺了皺眉,目光移向桌面道:“雲水宗有其他線索了?”說罷,他将紙條拿起,定睛一看,然後,久久不言。
祁牧奇怪了,他道:“阿序,怎麼了?”
“雍城故地,青嶽遺址,近日魔族之人公開置換奪取神格之法,不知情況是否屬實?百年前……”
青嶽派做過的那些事,居然就那樣被顔華說了出去。
祁牧震驚,三人此刻心下各有不同。
但隻一點很對,祁牧道:“哥哥。”他抓住奚蘭序的手道:“我得盡快,把神格還你!”
話落,奚蘭序則是猶豫。
還是一旁的沈陌離見狀道:“奚蘭序,小牧不是本世界生人,他的命格不歸這片天,所以,他成神就是成神,無外乎有沒有神格。”
奚蘭序道:“我知道。”
但他怎麼說,祁牧便不懂了,他語氣焦急說:“既然知道,哥哥你還在猶豫什麼,你拿回神格,渡了神劫,便能同沈大哥一同離開修真界,這樣,沒了你們的行蹤,自然也沒人能再想着頂替。”
可是,奚蘭序問祁牧說:“你怎麼辦?”
話落,祁牧和沈陌離都停住了。
奚蘭序道:“我們走可以,但那是從前。”他拉下祁牧的手說:“消息是顔華傳出的,他會不告訴他們,你也渡了神劫。”
跟何況還有寶寶。
奚蘭序的目光往外頭看。
寶寶那麼小,偏偏也有魔神的血脈。
祁牧呐呐道:“可是,我沒神格啊?”
不對,後知後覺反應過不對的沈陌離對祁牧道:“小牧,但這件事,我們知,旁人便未必知啊。”
祁牧說:“我可以解釋。”
但奚蘭序卻道:“牧牧,解釋有用嗎?難道你對一個渴望權勢的官員,想要飛升的修士,快要餓死的流民說眼前的富貴,神迹,救命稻草是鏡花水月,他們就能相信嗎?他們隻會想,反正沒損失,試一試,指不定下一個一步登天的人就是他們!”
這太危險了。
話落,祁牧垂眸,思考了好久。
眼前的地磚都很亮,四月的天,祁牧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聽完奚蘭序的那一襲話後,便覺得前路多了層陰霾。
他轉頭,看着外邊,這個時間點,侍者帶着小長安在外頭花園裡閑逛。
小寶七個月,雖然有早産的緣故,以至于他一開始瘦瘦小小。
出生的時候也不好。
紅彤彤的,跟祁牧心底,想象的小孩不同,太醜。
可是,小寶現在越長越漂亮,人也快到走路的年紀。
祁牧握了握手,最終轉回視線道:“哥哥,旁人若有心,那麼我身上,背不背負神格都一樣,現在危險的是我,但如果你不拿回神格,之後,危險的就是我們一家。”
他想:“你若能到神界去,便能帶着小寶走,而我。”祁牧的眼珠轉了轉,他說:“我會找到法子的。”
話畢,奚蘭序聞言張了張口。
他發現,眼前的牧牧确實是将能活一個是的理念灌輸全身了。
但半晌,他瞟了眼身旁,接收到信号,并且走出房門的沈陌離,奚蘭序道:“牧牧。”
門被輕輕關上了。
祁牧還困惑,沈陌離怎麼說着說着就離開。
結果,奚蘭序側身一下搭在他肩上,似在感慨說:“想什麼呢,總不可能消息一出去,全天下都與你為敵。”
祁牧眨眨眼睛,有一點空白。
他看奚蘭序,奚蘭序道:“小看你夫家了不是,我們魔族,還是有兩把刷子。”
要保護一個大人,一個崽子,奚蘭序算算說:“不難,大不了,我賣身抵債,跟那群老頭拼了?就是不知道拼完媳婦會不會感動。”
祁牧:……
這個時候耍活寶,他轉身插手道:“不會,你沒了,我改嫁,不然正好招個入贅的,可惜。”祁牧故作深思問:“你說師父會不會轉世?”
奚蘭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