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盤旋在北域上空。
自小魔神能力覺醒後,他就開始控制。
五人小隊各自滲入魔域北地,但魔域,也并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立足的好地。
于是很快,青嶽起先派出的魔,就死傷大半。
通過了解,祁牧從奚蘭序口中知道五人小隊中的另外二人,“守灼是魅魔,在我們冒進,潛入魔宮的時候,為拖住追兵,被當時魔宮的護法所殺,萬箭穿心。”
而另一人名喚月傾,是個琴師,在四人一次毒發時,耗盡心血,為同伴争取到等待解藥的寶貴時間。
最後弦斷人亡。
青嶽不留無用的小魔,于是,就在這般高壓之下,葵卯年之前,幾個掀起逃離計劃的夥伴徹底會首了。
……
祭司殿。
後方小院。
竹影輕晃,侍者往來,晚間的斜陽鋪灑在地,刻漏中的水滴滑落,“嘀嗒”一下,沒入水面。
小院是靜的,直到耳畔,陸續的腳步聲打斷眼前安甯。
磚牆上青瓦微動,一人說道:“成了。”
話落,風躍放下手中茶盞。
衆人會心一笑,多年夙願,就是連牆外的看客知了,也為牆裡的他們感到高興。
仙門每隔百年,便會有一回大比。
比試召集年輕一輩,較量切磋,獲取進入秘境的機緣。
青嶽派,也是仙門。
段羽道:“我與驚鴻,按照言庭的法子給那些人下藥,果然,上三宗在争取承辦權當日,均未到場。”
話落,思無楓跳下樹幹,手往裡掏後直接拿出一張山門圖紙,對着小院中,坐在石桌前的二人道:“我和驚若偷來的,我們研究了很久,用紅色,圈出後山缺口。”
最後是死咒。
衆人的目光不由齊刷看向風躍,緊張的等候他的答案。
直到,風躍那張沒什麼變化的臉上露出笑容,他道:“顔華的魂幡,到手了。”
啪!
幾乎瞬間,一院子的人有的拍手有的跳起,都在歡呼。
思無楓道:“太好了,這麼說等大比那日,那些人族顧及前山,我們趁機拿回魂玉,就能借助魂幡,一舉破除咒術,離開青嶽!”
一想到離開青嶽後的日子,小阿序面上的笑容就抑制不住。
直到半晌後,風躍才輕咳一聲,提醒衆人道:“好了,各位,不要得意忘形,别忘了青嶽的人還在魔域,真正高興的日子在後頭,回去吧,免得打草驚蛇。”
話落,衆人覺着有理,于是不過瞬息,便在相□□頭後離去。
祭司殿外,僅隔着一牆之距,祁牧扮作侍者,擡眸,瞧見衆人遠去的身影時疑惑。
既然顔華不想走,他握着手中笤帚道:“阿序,為什麼你殺言庭而不是顔華?”
腦中,奚蘭序的神魂沉默了。
在祁牧問出這個問題後,他隻能說:“牧牧,你往後看。”
後?
祁牧還是不懂,畢竟在如今這八個人之中,無論怎麼看,叛徒都不該會是言庭。
和花湘鈴一樣,言庭雖是天道化形,但從一開始,這個姑娘,并未覺醒。
……
小院裡頭。
等夥伴們陸續散去,石桌旁終于僅剩小阿序和風躍二人。
少年起身,剛要與好友道别,結果風躍開口,就叫停了他。
這年,奚蘭序和風躍都遠離青嶽好久,風躍道:“奚蘭序,聽說江槐幾日前又來給你傳信了。”這些年,他一直沒有放棄。
所以小阿序起身的動作微頓,接着重新坐下,單手撐臉道:“他沒放棄又怎樣?左右抓不到我的把柄,殺不了我的,遲早有一天,我會殺了他。”
說罷,少年眼中閃過鋒芒。
風躍對于好友的這句話不置可否。
而從外穿牆進來的祁牧,則是更加肯定,眼前的少年說到做到。
日後,江槐是死在魔神的手中。
但如今,風躍隻是擡手,拎起石桌上的茶壺,給眼前好友滿上一盞清茶後道:“我不是擔心你會怎麼樣,我是擔心你的那個他啊。”
祁牧:?
剛進院中突然被點名,眼前的風躍也不管看不見的祁牧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他便自顧說着:“這麼些年了,你也從來不告訴我們他究竟是誰,青嶽派的能人很多呢。”
說着,風躍停下,抿了口茶水後才繼續道:“奚蘭序,你也不怕到時江槐狗急跳牆?話說,難道你是沒打算把他接來?”
小阿序道:“接啊!”
他張口答的下意識。
處于他身旁的祁牧,腦中卻短暫空白。
祁牧沒有上前,就呆在原地,聽着眼前,十幾歲模樣的少年回風躍說:“怎麼不接?他在他那過的又不好!”
小阿序對好友,拍着桌子,信誓旦旦道:“我遲早會把他給接到身邊。”
這般的豪言壯語,祁牧抿唇,突然想問奚蘭序:“哥哥,你當時是這樣想?”
年少輕狂啊。
祁牧話落,識海裡的神識就變成啞巴。
奚蘭序不答。
祁牧道:“哥哥,你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了師父?”
奚蘭序炸毛道:“沒有!”
沒有?
祁牧對此持有懷疑态度。
隻是這一刹那,奚蘭序卻好像一台被人突然按下開關的機器,往昔的回憶如潮水,在一瞬向他湧來的同時,奚蘭序的臉黑了。
腦中有一個名為遲鈍的琴弦,在經年之後突然被撥動。
奚蘭序問祁牧:“牧牧,我……為什麼覺得你對他的态度變了?從前,你明明很讨厭風躍。”
祁牧說:“我沒讨厭師父。”
奚蘭序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