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真的。
祁牧從背後,終于一把托住即将倒地的愛人,他和奚蘭序一道緩緩落地,祁牧道:“阿序,阿序,阿序……”
鮮血染深了他們身上的紅衣,祁牧這會,終于嘴笨的除了名字以外什麼都沒有。
他的腦子一片空白,眼中淚珠卻多,雙手胡亂的在奚蘭序身上,試圖抹去那些不好的東西。
可奚蘭序卻抓住了他的手,上身仰躺在那處,眼中神色也慌張:“孩子,牧牧,寶寶隻有七個月。”
祁牧搖頭:“沒事,沒事的阿序。”即使祁牧心頭也很慌,但他擡手恰決,口中不停的重複,安慰奚蘭序說:“沒事的哥哥,你會沒事,寶寶也是,你們,你們。”他崩潰了,任憑着淚水滑落砸在地磚上,祁牧道:“阿序,我們說好了,重逢以後永遠不分開。”
奚蘭序道:“明明是說,給他起個好聽的名字。”
奚蘭序說了祁牧不敢說的話,所以祁牧一個勁搖頭,道:“你好,我要你好,阿序,我隻要你好。”
祁牧抓着奚蘭序的手,給他輸送靈力,一邊哭說:“隻要你好,哥哥……”
林厭是被控制的,沈陌離過了很久才道:“小牧,沒事,你先聽我說。”
彼時,沈陌離蹲在祁牧對面,他的一句話直接引來衆人側目。
祁牧擡眼,朦胧的視線令他看不清沈陌離的正臉。
隻是,在沈陌離說出後一句話時,祁牧面上浮現希望。
沈陌離道:“孩子七活八不活,林厭剛剛那刀很湊巧,切到臍帶,但服孕靈丹者,本來就要刨腹取子,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我們要做的事是回到室内。”
祁牧問:“那阿序呢?”
沈陌離沉默,過了良久後道:“小牧,奚蘭序這樣,不是因為中刀,而是……為了保護胎兒。”
刀上塗了蝕魂散,沈陌離實話實說,告訴祁牧:“若非如此,換在平時,你拿普通的刀劍捅他十下八下也都行。”
别說了!
……
半刻鐘後,蘭華台。
驚若告訴祁牧說:“殿下,隻要少主出世,尊上他,就自然有足夠的修為可以抵禦外傷。”
隻是孩子沒有,所以驚若想了又想補充道:“魔宮禁地有朵往生蓮,神花自可解百毒,但……”
祁牧去。
魔宮現在很混亂,驚鴻段羽帶着人殺敵,林厭又被關起來。
沈陌離說:“還是必須找魔醫。”
阿生舉手,道:“我去。”
花湘鈴表示跟着一起。
祁牧松了口氣,所以這下,禁地在哪,驚若隻能邊走邊說:“事不宜遲,殿下,你跟我來吧。”
祁牧聞言幾乎跑也似的就跟了,魔宮很大,所以他這一路都不安。
手心沒有結痂的地方都再次滲血。
直到緊趕慢趕,祁牧也不知多久以後,眼前的所有庭院景色都消失,驚若将他帶到了一處沒有植物,隻有怪石的谷中。
驚若道:“殿下,此地的個别區域有禁制,但尊上的心髒在您這,所以,接下來的路還要麻煩您一人。”
驚若不能再陪祁牧了。
祁牧聞言點點頭。
他沒有絲毫猶豫的一腳跨入結界中。
于是,那籠罩在禁地周遭的透明結界有一瞬波動。
如同水滴入海,驚若退後,也沒察覺這裡的結界有何不同。
祁牧往裡走,直到眼前廣闊的山谷逐漸變窄。
他走過了一條很不好走的亂石道,一如當初在斷魂崖下那般。
眼前又豁然開朗。
那是一處石洞,祁牧瞧見洞中正對一汪清泉,泉水兩側有凸起巨石,看模樣,一個個拔地而起,張牙舞爪的朝泉水中端聚集。
祁牧眼前一亮,于是想也不想,就以極快的速度朝前奔跑。
泉水中央的白色蓮花,祁牧想:這一定就是驚若說的往生蓮。
然而,下一刻,他的一腳踏入法陣中。
周遭場景變換,祁牧頓住,耳畔聽到流水滴答。
而與此同時,蘭華台。
沈陌離獨自一人站在院落中,仰頭望着空中的魔兵,他手執長劍,并不想聽。
思無楓道:“沈陌離,堂堂劍仙,人族修士,我魔族内政,你又何必多加幹預?”
沈陌離一向不是什麼多管閑事的爛人。
隻是今朝,他手中扶光,熠熠生輝。
神劍有靈,沈陌離眼中色冷道:“諸君趁人之危,沈某入道修途,且不論今日受人之托,便是沒有,可見死不救,見危不濟,見友不幫。”他擡手,扶光劍尖直指上方道:“此等傷天害理之事,絕非吾輩之所為!”
話落,思無楓面色一凜,手中折扇随手而動。
九齡扇也是神兵利器,沈陌離說他跟錯了主人。
于是,思無楓身後百千魔兵随聲而動。
沈陌離口中念訣,扶光劍身懸停于空,一時萬千劍影,組成劍陣。
祁牧未歸,如今屋中的一分一秒隻是拖。
可禁地深處,顔華笑着走出石洞。
魂幡施下的困局,将祁牧如同一隻囚鳥般困守其中。
祁牧拿着往生蓮,這一次,他覺得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正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