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墊腳比劃說:“阿序,你低點,我……”
話沒落地,奚蘭序長臂一撈。
祁牧的雙腿就已經離地。
祁牧低呼,看着奚蘭序笑他他道:“這樣,就夠了。”
喜服沾着喜服,身軀貼着身軀,祁牧低頭,兩朵紅霞飛速染上面門,他說:“夠了。”接着擡眼,道:“阿序吉時快到了。”
祁牧說要抓時間,于是二人回頭,對準留影石,奚蘭序道:“三,二,一。”
沒有快門聲,但有叫人聲。
魔宮的下屬到處找,驚若急得都上頭。
祁牧在心底默默補了個:茄子!
然後就被從假山後頭鑽出來的衆人拖走了。
驚若道:“我的殿下,吉時了。”
……
魔域有八十長階梯的高台。
白玉為磚,浮雕做飾,那日,雲水宗的衆人到場時,他們二人已行上高台。
陸衣是個順風耳,正聽聞禮台角落,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幾個魔族,湊在一道竊竊私語。
為首的那個先是猜,祁牧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魔從哪來,那赤紅膚色的魔頭為此拿肘捅了捅同夥道:“喂,你們先前見過這位嗎?什麼來頭。”
祁牧穿來是不久,隻是原主從前是這魔宮中人啊。
于是,赤紅膚色的魔頭身畔自然是有知情魔,嘴角一撇,很是不屑的說:“他啊,你不知道嗎?從前是個小喽啰,一年前也不知怎的,得了大祭司的青睐去了祭司殿。”
之後可就沒消息,隻是這樣的話語就難免令人唏噓,大魔前頭的老魔轉過身,他道:“祭司殿?可大祭司不是叛變?”
炎魔說:“那不就是叛徒嗎?尊上這都能娶他?”
衆魔不知,陸衣拔劍。
劍刃已經微微突出劍鞘一點點。
結果一個魅魔經過,随便聽了一耳朵就捂嘴誇張道:“喲喲喲,不是吧各位,夠膽大啊,還沒聽說前兩日,那幾個在背後議論魔後殿下的魔最後是個什麼下場嗎?”
炎魔道:“什麼?”
結果,那魅魔就是咯咯笑起來,他揮手,聲調卻冷了三度說:“打殘了,丢出去。”
衆魔:!
此話一出,沒人敢言。
他們紛紛閉了嘴,面上也沒先前的放肆。
魔族向來是個戒律森嚴的地方,陸衣愣住,直到沈陌離找他,陸衣道:“師兄。”
沈陌離聞言,思慮了一瞬才道:“魔族,是個強者為尊的世界,魔尊要殺雞儆猴。”
隻是這些事情奚蘭序不說,時隔多月,終于死裡逃生,又回到魔宮的林厭抱着手臂,看眼前二人道:“他說的沒錯。”
隻是,林厭的面色不太好,他們幾人來到魔宮的一路上遇襲。
而在衆人初次遇到襲擊時,林厭以為,是因為魔族人天生不喜修士。
可後來……林厭道:“沈陌離,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尊上啊?”
後來,衆人發覺來的人是老朋友,沈陌離擡眼看向高台處,祭司說禮,他道:“今日,是小牧成婚的吉時。”
高台正中懸着一枚驗心石。
祁牧按着旁人的指示割破手指,他同奚蘭序一道江血滴在石面上。
靈石迅速吸收他們的血珠。
紅線纏繞,祁牧笑着,長睫微垂。
陰影打在面上,即使隔着這麼遠的距離,沈陌離等人也能從觀裡台下看出,“小牧很高興。”
沈陌離歎了口氣,複又轉頭,看着身側二人道:“等他下來吧,至少等他們走下高台。”
修真界結道侶,是會在雙方的神魂之上相互打下對方的烙印。
祭司口中的吟誦,總是古老又神秘。
祁牧聽不懂,但當他和奚蘭序都跟着祭司的指令一步一步完成後,他後退,原本離他還有幾步距離的奚蘭序就一下靠近。
拉住了他的手。
他們十指相扣,祁牧眯了眯眼,看向遠處。
六月的天,正是豔陽高照的時節。
那日,他們站上高台,隻覺耳畔塵嚣漸遠。
身畔隻餘彼此。
連天際,都下了場急急的暴雨。
幹淨到透亮。
直到高台下方,突然有人驚呼一聲,然後就被抹了脖子,如一團爛泥一般,摔進人群。
祁牧:!
下方一時喧嘩,人群雜亂,叛軍湧入,半數還混于人群之間。
奚蘭序道:“牧牧,你呆着,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