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很神奇吧?所以不要不開心。”
祁牧的腦子懵懵的,在洛水與圖穿過他的瞬間,潛意識裡竟還恍惚聽到一個……少年的音色。
十幾歲的奚蘭序手中點燃煙火,五歲的祁牧在家庭與夢鏡中徘徊。
二十三歲的祁牧搖頭:幻聽,是精神分裂的前兆!
奚蘭序道:“牧牧,天元珠。”
話落,祁牧立馬依言将懷中之物抛向天際。
随着一道劇烈白光閃過,陰陽逆轉,周遭空間登時扭曲。
他們要出去了。
奚蘭序仰頭,盯着那道白光的出口,手中加力,攔腰,就帶着祁牧一躍上前。
祁牧偏頭,可是……他看着奚蘭序那一本正經的側顔想起:我不是與自己說好了,無論如何都不要牽連阿序?
道侶契,怎麼辦?
一心糾結私事的祁牧沒想到,再睜眼,周遭是一片混戰的血紅。
心湖之上有浮屍,秘境上空,那層隔絕海水的氣泡好似在短期内被什麼不明事物攻擊。
轟隆——
随着天空一聲響,隔着南海的水面。
奚蘭序這才放手,回身去穩固結界。
可誰料,就是因為他這一放手,祁牧忽覺身後有人,于是回頭。
在混亂中靠近祁牧的花湘鈴道:“祁牧,走啦。”
在……這個時候嗎?
……
兩個時辰後莫山。
這時不跑,何時跑?
于是祁牧沒糾結一秒,在南海的時候就趁着奚蘭序修補結界轉身消失了。
可奈何,他們暫且不能返回宗門。
客棧裡,陸衣關門,然後起手,在門前畫了個符後轉身瞧着祁牧與花湘鈴懊惱:“沒想到師兄他居然這個時候渡劫。”
花湘鈴靠在門上試探往裡看,她問:“渡什麼劫?”
話落,話到嘴邊的陸衣竟都覺一時啞然。
也對,花湘鈴是凡人。
于是陸衣邊招呼着大家回房邊耐心解釋說:“我們修士修仙都是要渡劫的。”
修士和凡人不同,陸衣道:“從洗髓開始,我們正式步入仙途之後修士修仙就分為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大乘合體練虛渡劫和飛升,而這第一道雷劫是在築基晉升金丹的路上。”
花湘鈴聞言感慨道:“哇~那你們不是天天遭雷劈?”
話落,陸衣腳下一個踉跄。
當即扶門,視線亂掃。
所幸這會的客棧二層沒有人,祁牧見狀,幾乎從下意識裡就看出陸衣的窘迫。
花湘鈴|口中一句天天遭雷劈,就好像陸衣他們是什麼奸人。
于是祁牧和陸衣對視一眼,二話不說,當即一人關門,一人推着花湘鈴往裡,祁牧道:“小花,不是那回事。”
要說禍害遺千年,陸衣匆忙附和祁牧說:“不錯,我們渡過雷劫是會長壽的!”
煉氣100年,築基200年,金丹300年,元嬰500再上更是成倍加!
花湘鈴張口,面上就是贊賞與誇張的說:“幾百年,那麼能活?真是千年王八萬年唔?”
花湘鈴話音未落,下一刻,就睜着她那雙大眼,眨巴眨巴,
祁牧捂住她的嘴汗顔,生平第一次這麼手疾眼快,在對上花湘鈴眼裡中的疑惑時迅速轉頭道:“陸衣,那沈大哥現在的修為是?”
明白祁牧在轉移話題的陸衣聞言也迅速接話道:“是渡劫期,大圓滿。”
半步飛升。
祁牧微怔,從陸衣的言語中聽出幾分自得。
但他不意外,《上仙》的結局就是主角飛升,隻是,祁牧呢喃:“這麼快嗎?”
什麼?陸衣疑惑。
花湘鈴趁着空閑扒下祁牧的手道:“就是說,沈陌離現在是神仙了嗎?”
陸衣:額……
原本按理來說是這樣,但誰想陸衣在花湘鈴問出那個問題後撓頭,說道:“短時期内應該還是人。”
祁牧與花湘鈴:?
他們沒懂,于是再相互對看許久後,祁牧道:“陸衣,短時期内還是人?你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
問題給出,陸衣難言。
于是他就擡步繞過祁牧和花湘鈴,走到屋中木桌前坐下,伸手提起水壺為自己倒滿一盞茶水道:“其實,師兄答應了其他宗門要壓制修為。”
祁牧皺眉,他感覺到了這件事情裡頭好像不簡單。
而身旁,花湘鈴則是很快跑到桌邊,下巴壓着陸衣手邊的桌沿道:“為什麼要答應其他宗門。”
陸衣垂首,然後神情略微複雜的看了看祁牧。
祁牧懂了,他道:“因為修真界再沒有第二個能與魔族抗衡的高人。”
因為百來年前,奚蘭序一人一刀滅了一個門。
陸衣起身道:“小牧,魔尊有證據指認青嶽派,師兄他其實已經知道,所以斷魂崖的事……”
不會再來嗎?
祁牧打斷了他的發言并道:“陸衣,我沈大哥是個明辨是非的人,從我與你們二人相識起,我認識你們。”他笑說:“不是嗎?”
陸衣愣住了。
祁牧這個笑容真好看,順着屋中正好的日光。
半明半昧的感覺,就像早春,他們在盛放的花叢中瞧見一個乍然回首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