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但沈陌離說:“師弟,他人之言不可盡信,更何況。”沈陌離想了又想才講:“小牧的人生,他有自己的意願。”
于是作為師兄,沈陌離告訴陸衣:“師弟,我們不可左右他人的思想。”
所以,祁牧告訴花湘鈴:“沈大哥既然這樣說了,那我信他。”
随便吧。
祁牧沒有被逼走,奚蘭序就覺得那沈陌離好歹是個人。
花湘鈴獨自一個跟在一群打鬧的家夥後頭,不知怎的就停下腳步,莫名回頭又瞧了一眼。
身後還是空空蕩蕩,她搖頭,瓜娃子,這到底都是些什麼事哦。
風吹動草野,早春無聲。
看似一片平靜的地方。
遠處,觀望着此前一切的風躍收掉手中羅盤,他斜眼看了眼還在石塊是坐着的思無楓道:“你看見了,顔華的猜測很多餘。”
神魔之心不在祁牧身上,但思無楓聞言卻是眼都沒擡道:“真的嗎?”
顯然,對于這個結果他依舊抱有懷疑。
影子确實沒有打探出什麼,但風躍的說辭卻一直令他們覺得懷疑。
思無楓起身,随手拍了拍身後衣擺說:“風躍,你對那個小魔太不一樣了。”
誰料話落,風躍轉身就走。
思無楓的言外之意無非是告訴他:風躍,你對你徒弟的所有不一樣都令人懷疑,所以,即使目的不同,作為同盟,你覺得你是不是欠我們一個解釋?
但對于這點,風躍既然敢走,那又無無外乎在向身後的衆人傳達一個态度:我想我好像不需要給你們任何解釋。
思無楓笑了,他朝着與對方相反的方向轉身,說道:“無所謂,即便這次失敗,可抓住了那個人的軟肋,挑撥離間一下,我想大祭司你……應該也不會是個因為心疼徒弟,所以就擅自出手,破壞計劃的庸人一個吧?”
說罷,思無楓腳尖一點,飛身離開。
風吹動他的衣袍發出破響。
直到良久之後,此地重新陷入甯靜,徒留頓住腳步的風躍,他再垂眸,神色複雜。
神魔之心當然在祁牧身上。
但他隻一想到那些被他藏在心底的秘密,風躍就道:“可我隻叫你放棄,他們卻想要了你性命。”說罷,他複又從袖中拿出那個羅盤,看上頭的挂象思考:變數,到底是什麼呢?
不清楚。
但人趨利避害,或許……
風躍左手快速摸進衣袖,拿起自己身邊那塊随身玉牌輾轉施法後再對裡頭的人說道:“顔華,近日種種我想你早有耳聞。”
玉牌在他手中亮起,霎時發出點點熒光,可奈何在那華光流轉間,手中玉牌卻像是沒連上活人般久久沒有應答。
風躍不急,他隻道:“我那徒弟執拗,你想對付他挑撥無用,雲水宗的大弟子修為已近飛升,若上神正位,魔神隻會即刻覺醒。”
說罷,他停住了話頭。
直至三息過後,玉牌那頭終于傳來人聲道:“風躍哥哥。”顔華的聲線依舊年少,一出口就自帶幾分少年的嬌矜,他道:“你既然有了主意,又何必吊着弟弟我呢?”
風躍皺眉,手中拿着玉牌的微微加力,與虎謀皮,他道:“他的命。”
“行。”顔夏說:“風躍哥哥難得開一回口要我放過我那可愛的師侄,那做弟弟的。“他頓了一下笑接:“又哪有不應呢?說吧,哥哥的主意。”
神魔之心。
風躍道:“魔頭無心,顔華,你忘了嗎,自江槐發覺此事,在後續的試煉中頻繁抽出他脊骨,肋骨,剜走他的五髒,隻為查看魔神無心,那是否還有自愈能力起,奚蘭序他,每十年皆會受一回血肉重生的噬骨之痛啊。”
顔華道:“你的意思是……”玉牌那頭,顔華坐在一間陳設奢靡的行宮中,身下雪白的狐皮毛毯都因他一時坐起而滑動三分。
風躍:“十年之期要到了。”
顔華的眼睛都亮了起來說:“所以我們隻要利用這點叫師侄以為他留下,魔尊死?”
風躍道:“不錯。”
可若是這樣,顔華挑了挑眉,始終覺得太善心。
他背向後靠,一個洩力,人就又倒回躺椅之上道:“風躍哥哥,那你覺得又該怎麼做,我那可愛的師侄才會信了呢?”
風躍沉默,許久後道:“煽動叛軍,借力打力,顔華,先做你該做的事,然後。”風躍餘光瞧着自己的羅盤道:“局勢越亂才越好,别叫奚蘭序本人發覺,你就赢了。”
……
春季的雨水漸多了。
倒春寒的潮意才剛剛升起,從沈陌離二人離開已過了十日。
那天祁牧坐在院落中,收到遠方傳來的信件。
于是他哄開樂歡,獨自讀起。
信中數言,确有此事。
隻是奚蘭序出門了,他用一日,往返魔域,找了魔醫和古籍。
然後,門嘎吱一聲,祁牧擡眼,手中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