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重新歸于一片甯靜。
沈陌離擡起的手還未放下就聽不遠處師弟的詢問,陸衣面容凝重道:“師兄,他那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魔神一脈食配偶啊?
那影子說的魔神血脈,那不就是?
院中三人的目光一時聚齊在奚蘭序身上。
魔神,配偶,祁牧。
本應是一個令人遍體生寒的時刻,但祁牧腦中竟是下意識的想起一句話。
“他死在暗夜,一如初生時。”難道這就是作者寫下的批語。
給反派魔神的人設,這輩子注定天煞孤星,無望救贖的命格?
奚蘭序有些無措,别的不知道,影子的那些話卻還真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聽聞。
沈陌離上前幾步開口道:“奚蘭序,真的嗎?”
這是真的嗎?奚蘭序下意識反駁說:“假的!”
這簡直一派胡言!
但他不知道呀,奚蘭序伸手去拉祁牧,有生以來第一次,原本想拉手的動作頓了一下就改成拉着祁牧的袖口。
他的目光有些飄忽,奚蘭序看着祁牧的背影說:“牧牧,我,我睜眼不是在誕生之地,所以他說的那些我不知道,也不清楚,對,我是一時間不能告知你具體的答案,但我。”
他低頭想了又想再擡起說:“但你是相信我的對吧?”奚蘭序的神色很認真,尤其說這話的時候竟認真到能叫人瞧的出他眼裡的星海,他說:“牧牧,我不會。”
然而話音才出,祁牧都沒有回答,陸衣急了,他道:“你不會?你不會那算什麼!”
這個正道人士收了劍,甩着袖子就上前,陸衣想道:“你沒聽那個人說些什麼嗎?一脈!一脈啊!藏在血脈裡的東西!這是你說不會就不會的嗎?”
于是祁牧的另一隻手就被陸衣拿住,他這個時候才算回神,面上還有些呆滞的擡眼就見陸衣沖他道:“走,小牧,你現在就跟我們回師門!”
不!
祁牧手中傳來一道力,奚蘭序要攔,可是他現在自己的腦子也很亂。
太巧了。
沈陌離的話也在奚蘭序的腦海中回響,昨天早上的時候,他似乎确實在祁牧右邊肩膀上看到一個較深的牙印,但起初,奚蘭序隻是以為自己沒控制力道。
直到祁牧茫然的跟着陸衣前進一步,奚蘭序擡步快速向陸衣攻擊。
祁牧隻見眼前有一陣風過,陸衣站在原地接連後退了幾步被沈陌離接住,奚蘭序的面色很難看,但他此刻還是堅定的站在祁牧面前搖頭說:“不!”
不行!
陸衣穩住了身形,感到内裡氣息紊亂,于是看着奚蘭序面帶怒氣道:“你!”
他想罵人,但此時此刻小院外頭突然傳來一聲響。
沈陌離偏臉,一下擊開了院門,到是把院外一群聽到動靜跑來看熱鬧的家夥爆出來。
花湘鈴站在最前頭,腳步一個踉跄,就被身後的衆人推着率先摔進來。
但再後,魔尊的手下也到,祁牧就睜眼看着沈陌離不知為何又從虛空之中召回了他的靈劍扶光。
長劍之上,光芒閃動,那氣勢顯然不比沈陌離那他面對影子時。
祁牧驚了,即使藏在奚蘭序身後也立馬喊了一聲:“沈大哥!”
話落,奚蘭序僵住了動作,他不敢回頭,但他還是回頭,看着祁牧,紅了眼睛。
世上無人信妖魔,妖魔,生來兇狠、殘暴,嗜血、好殺。
可祁牧看着奚蘭序,隻覺胸腔裡的那顆心髒一抽一抽的。
所以他伸出了手,輕輕搭在奚蘭序的側顔上道:“我不會走的。”
他說:“我相信他。”
此時的祁牧,落在陸衣眼中簡直執迷不悟。
于是他幾乎忍不住的攥緊手發問:“小牧!這魔頭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要你像今日這般,如此不顧性命的也要跟他在一起?”
修仙一途路漫漫,陸衣卻還沒接受自己的好友可能在他有生之年的指不定哪天離去。
但轉頭祁牧卻還笃定說:“我會跟他在一起,陸衣,我想要跟阿序在一起。”
……
白日。
村口,衆人送别了好友。
瞧着天邊遠去的劍影,阿生咋舌啊,他用手肘怼了人,結果林厭直接追他跑三圈。
花湘鈴問:“祁牧,你說他們真的有啥子法子啊?”
話落,祁牧眼中隻瞧着上方那片天空,最後搖頭道:“我不知道。”
唉!花湘鈴叉腰說了:“這種事情,你咋個可以不可以嘛!”
這麼關乎性命的事情,到最後沈陌離說:“既然你執意留下,好,我們回宗去向師尊詢問一番。”
陸衣覺得太草率,他甚至覺得:“師兄!小牧胡來你為什麼也一起?這種威脅性命的事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應該從源頭斷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