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次,祁牧一圈事情聽下來,很快還是發現了不對,他道:“雖然趙拓是個混賬,但那王貴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趙拓家,跟他吵架,這怕不是犯不犯渾。”祁牧停筆看着衆人說道:“他去找事了。”
話落,劉嬸幾個人一想,對啊!
這麼說來是那王貴該?
自己找事把自己給找死了。
可為什麼啊?
看劉嬸他們遲遲想不通,奚蘭序道:“為着上次那事吧,他不是還和趙拓混一起?”
幾個人一道來他家小院搶劫,最後落了個那樣的結果,姓趙的是個賴子,他都不用補交稅銀了,結果村裡,他們這些一年到頭辛辛苦苦做長工的人還要多交一份。
憑什麼啊?
那日奚蘭序的不好惹也是被王貴瞧見,這柿子也挑軟的捏,于是半夜越想越氣跑去趙拓那。
可誰知,趙拓本人也不好惹啊,而且自從第一次從村長家交稅銀回來後,他人就變得力大無窮。
尤其是那晚,趙拓也不知怎麼的,神力突發,于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場由于分贓不均所導緻的意外也隻能定性為意外了。
衆人想明白,所以紛紛倒吸幾口氣。
後知後覺的将兩件事聯想在一起,才覺脊背發涼。
翠花咽了咽嘴裡的酸棗說:“不至于吧,不過就是幾兩銀子的事情。”
況且那原本還不是他們的銀錢。
可祁牧說:“誰知道呢?或許,尤其是這種非己之物吧。”筆尖蘸了朱砂,他講:“這種意外之财,要麼人人都占,要麼人人不占。”
後頭的話他也不說了,反正這會是什麼意思,大家都懂。
門,突然被人從外頭推開。
李筱來的時候,裡間的衆人還是比較意外的。
可誰想到他一張口,講的竟也是那趙拓的事情。
鎮上派官差下來抓人,人本來昨天就被逮走了,但李筱這回喘着氣,看着衆人就道:“剛剛上面給消息,人,跑了。”
跑了?
劉嬸當即站起來,連帶着祁牧毛筆尖上的墨水也暈開一滴。
奚蘭序奇怪道:“怎麼會跑了呢?官府裡有那麼多人。”
而那趙拓隻是個凡人。
說再難聽一點,趙拓一個村裡有名的賴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上一回,奚蘭序在村長家給他的那一拳,居然能讓他完好無損的活到今日,這就已經很讓當初動手的魔頭震驚了。
而如今,那個趙拓還有本事在凡人官差的手下跑走?
可李筱卻猶豫說道:“其實,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他像是想起些什麼般苦惱的撓頭。
林厭有些沒耐心,蹲在原地立馬問:“什麼真假,你倒是說呀。”
李筱聞言,猶豫了很久才道:“聽說,他是關在牢裡,把木頭拆了跑走的。”
哈?
趙拓有那能力?
翠花笑了,這下誰聽了不覺李筱是在于他們說笑?
劉嬸更是原地坐下,對着樂歡指她爹說:“看看,小樂歡啊,你爹現在說話都會張口就來了。”
這會,或許真的隻有奚蘭序才知道,這個李筱或許沒有在說笑。
那個趙拓有問題。
而就是這種離奇的問題,還把通風報信的人給弄的抓耳撓腮,接連反駁:“是真的,這事真的很邪門!”
說着,李筱的目光就漸漸平移,刷的一下落到祁牧的身上。
林厭的耳朵差點立起來,就那一瞬間,祁牧感知到一點不同。
于是他順着李筱的視線看去,奚蘭序也直起身皺眉。
但那一眼,李筱很正常。
那一天的日光不大,卻是冬日裡難得的暖陽。
窗外着的樹影透着窗框的斑駁照在祁牧眼前的桌上,也将他原本淺褐色的眼瞳照的透亮。
李筱道:“小牧啊,說來你畫的這些啊。”李筱頓了一下,然後偏開頭繼續道:“不是李大哥說你,可村裡人都覺得你這樣邪門,你一個年華正好的男人,成日裡這樣,把家裡的田都廢了。”
唉唉唉!
李筱的話沒說完,劉嬸就開口講了:“李家的,你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說起這些有的沒的?”
翠花點頭表示附和,她講:“李大哥,你要有這功夫回去照看一下嫂子,這到底怎麼了?風寒幾日,都不出門,這到底有沒有事啊?有事我叫阿寶早點去鎮上再請兩個大夫回來,你們這樣不行啊,樂歡還這麼小一個,怎麼能一直不跟爹娘。”
話落,祁牧也才想起來,他是已經有幾日沒有正面瞧見林圓了。
隻是遠遠隔着院子,偶爾能看出對方身形消瘦,似乎病了一場,真的很傷根本。
于是他問:“嫂子還沒好嗎?這都已經有半月了吧?”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李筱突然道:“想要去鎮上來着。”
“小牧,不如你陪我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