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曆,1932,葵卯年。
青嶽派。
四面一片火光缭繞,後山的護宗大陣金光足有萬米之高。
期間一道如同深淵的裂口橫空出世,足有百來名不計生死的妖魔闖陣。
殺出去!
但,守陣的長老卻猶豫了,他并沒有第一時間擊殺陣中那群妖魔。
而是在弟子的催促下看向手中羅盤。
那個守陣的長老就是江槐的父親江頃,而他那一瞬的猶豫,便是沖着身旁的弟子大喊:“成了!成了!我們成功了!”
那是……天階後頭的次元壁。
那年,法陣中,出了個很不得了的人物。
風躍道:“顔華,葵卯年,七個人,你知道最後為什麼就活了我們六個嗎?”
話落,對面是明顯的停頓,顔華扯開話題道:“風躍哥哥,别生氣嘛,我的魂幡還差一些生魂,那個村裡的不夠,我去仙門一趟,我們,下次再聊。”
天際逐漸泛出魚肚白。
黃花村下,各家早起的百姓也逐漸出門活動。
隻是昨日剛鬧那一番,今早祁牧推門出去,都覺村中有些人瞧他,神情僵硬。
無所謂,自今日見過大祭司風躍後,祁牧的心已經不在村中的那些是非之上了。
祁牧開始光明正大的學習,畫符,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又将外頭的事交給李筱。
然而,那一系列的符紙,朱砂,筆墨落在旁人眼裡,卻又成了另一種新奇。
村中賦稅,有的人不用出自己的血就能補上,而有的人卻還要自掏家底。
如此的不平衡,果然不出祁牧所料想的那般,沒三日,村中便鬧開點事。
隻是,鬧出人命,卻實在是在祁牧的預料之外了。
十二月下旬。
翠花肚子有五個月了,這年頭喜歡吃酸,跟着劉嬸,抱着小樂歡和棗子來祁牧家串門。
幾個人那會是排排圍坐着,看祁牧畫符他們是看不懂了,但不妨礙幾個人邊掰豆角邊說八卦。
是哦,村口王大爺家的那大兒子死了!
怎麼死的?
和那趙賴子打在一起,腳下不知怎麼的就是一崴。
村中井口多,那娃子就那樣一頭栽底下,碰死了!
劉嬸子說這話的時候唏噓,弄得祁牧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回頭道:“碰死?怎麼會這樣?”
劉嬸子揮手講:“誰說不是呢?井都給填了!”
在這眼瞧這新年,誰曾想意外來的那麼猝不及防?
這事林厭聽說了,也湊到一群人邊上,手裡沒有掰豆子,搶了樂歡的糖就嚼吧嚼吧咽下去道:“昨天那個?我看他們在吃席。”
隻是和奚蘭序他們成親的時候不一樣。
林厭隻覺的怪異,幸好沒有上去恭喜。
結果被他搶走方糖的小姑娘愣了一下,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東西被壞蛋偷吃。
樂歡小姑娘的嗓門可是震天響,“哇——”的一聲,那可是真把聊東聊西的大人們扯回。
奚蘭序坐在祁牧身旁,本來分出了一縷神識在魔域的傀儡上處理要務,這下整個人都被樂歡嚎岔氣了。
放下撐着下巴的手,一個眼神過來,然後就在林厭要靠邊站的時候一胳膊怼他回去道:“你沒事搶她糖幹嘛?”
她兩歲!
林厭委屈,那他還才不到200歲!
對于兇獸而言,尊上偏心!
這麼一屋的大人都偏心!等祁牧從抽屜裡翻出一包饴糖,遞給樂歡的時候,小姑娘是不哭了,林厭轉頭,窮奇的尾巴都耷拉下來。
祁牧覺得很好笑,于是在林厭經過他的時候扯了扯對方的衣擺,林厭低頭,然後手中就被祁牧又悄悄塞了一包更大的。
窮奇:尾巴,開心搖晃~
林厭坐下了,不開心的這件事情就徹底轉移。
奚蘭序愣了一下,将他們的小動作徹底收入眼裡,然後再坐回原位。
卻不想這時,祁牧靠過來,變戲法似的又從袖子裡拿出一包東西遞到他手中,然後瞧瞧對着奚蘭序說道:“阿序,鎮上的牛乳糕,他們沒有,就你一個,快拿着。”
話落,奚蘭序感覺到了手中沉甸甸。
再擡眼看,祁牧已經又坐了回去,拿筆畫符。
奚蘭序的唇角不知為何往上勾。
其實這事怪着呢。
不過安撫好了樂歡翠花又道:“但那趙拓是給抓了呢。”
雖然是兩相争執,按說彼此之間都有錯。
可,人心是有偏向的。
更何況一個賴子,一個長工,村民們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犯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