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失去自己最後一絲主觀意識的祁牧已是他人砧闆上那隻待宰的羊羔,無路可逃了。
眼瞧着那李祠的手已經剝開他的腰帶,脫下祁牧上身婚服,露出裡面隐隐春光。
李祠的雙眼視線都直了,祁牧很白,但一個男人卻身如白玉便難免是叫有心之人垂涎了。
想那李祠略微滾動了喉結,然後雙手便直接觸及眼前美人的肌膚,然而就在此刻,小院之外卻傳來幾道不小的轟鳴之聲。
那李祠為此吓了一跳,便連面上的那點貪婪之色都為此減輕半分。
好事被擾,李祠異常煩躁的回頭,但很快,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李祠眼中血色一閃,在下一瞬,一種鑽心的疼痛就直直朝他心頭而去。
“啊啊啊!”
屋中霎時傳來一陣震天的狂叫。
身後的來人目光冰冷的略過眼前倒地翻滾的李祠。
李祠舉起雙手不見手,兩塊鮮紅的肉段卻在半空中飛舞,然後啪嗒一下落在地面。
于是他雙眼睜大,隻能生生瞧着自己的少部分濺到身後那個賤民身上,而大部分,李祠大部分的污血染了奚蘭序的衣擺。
轟隆——
院門外忽有重物倒地的震動,無常鎮夜間的上空雲層漸厚。
屋中,晚燃的燭光跳動,終于印在奚蘭序的面上,将奚蘭序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照的半明半昧。
奚蘭序已在戶外苦尋祁牧一日了。
原本,他隻以為祁牧是他那魔域之中最平平無奇的一個小魔。
即便有點姿色,可魔域有姿色的小魔奚蘭序想要也能一抓一大把!
祁牧根本沒有什麼特别的,但奚蘭序如今,他不好的面色叫人望而生畏。
尊上,生氣了。
林厭默默站立在門外,前院那個老頭被他制服,李祠身邊跟着的那個修士也被窮奇一口吞了,可林厭現在立于門前,輕易也不敢靠近。
但即便這樣,他也一點都不同情被奚蘭序挖掉眼睛,砍掉雙手的李祠。
什麼東西?
居然膽敢對他們的魔後做出那般下流龌蹉的事情!
李祠沒了雙手小臂,又瞎了眼睛,整個人倒在地上便如同隻蛆蟲咕甬。
但奚蘭序是不解氣的,他一腳踏過此人後走到祁牧面前。
空氣中發出咔嚓一聲,似乎是骨頭斷裂的聲響。
祁牧什麼都不知,他隻是覺得有人靠近,祁牧的内心十分抗拒,可偏偏身體的本能控制着他,沒有思想。
李祠逼他喝的藥,就是叫人即便對着條狗都能毫不在意的發|春。
真的好痛,可祁牧卻無法違抗本能,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叫以為要發生不幸的他恨不能就這樣死了!
還不不如死了!
還算幹淨……
祁牧……奚蘭序單膝跪地扶起眼前蜷縮在地面之上的少年,祁牧的雙眼早就不聚焦了,隻是那不間斷的淚水在祁牧的眼角彙聚,最後竟也成了兩道醒目的淚痕,紮在奚蘭序的心間,尖銳的,難堪的,不可忽視的。
奚蘭序的手指在祁牧的衣袖上不斷收緊,然後,手卻是很輕的,很輕很輕的托着祁牧的後背,将他打橫抱起。
奚蘭序起身開口道:“林厭。”
立于屋門前的林厭立馬反應過來回了一句:“尊上,要我做什麼?”
奚蘭序深吸一口氣,沒有大聲,像是不想打擾懷中人般對林厭道:“這個人,你帶走,本尊不要他輕易了結。”
話落,林厭立即就理解到奚蘭序的意思,于是朝着奚蘭序微微躬身道:“是。”
于是下一瞬,奚蘭序原本所在的位置已經空無一人。
奚蘭序帶着祁牧瞬移回到了客棧,留下林厭掃尾。
于是夜色下的少年化作鬼魅,一步一步,朝着裡間扭曲爬行,滿面驚恐的修士走去,林厭發現,這個叫李祠的人好像不明白,于是他好心提醒對方說:“你知道嗎,在魔域,活下來的方法不多,但想死的方法卻更少。”
世上多的是那種令人生不如死的辦法,隻是那樣的辦法在奚蘭序上位後,魔宮之中已經甚少有人動用。
林厭蹲下身捏住了李祠的下巴問:“你知道尊上為何不常用那些酷刑對人嗎?”
林厭這般總是及其恐怖的,那尤其是對曾經将旁人皆視作蝼蟻賤民的李祠而言。
即便想求饒,可沒了雙手的李祠隻能對着林厭涕泗橫流,瞎了眼睛隻能張口拼命,可聲帶卻怕的擠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李祠啊啊啊個沒完,林厭看了隻覺可笑。
看吧,其實施暴者不是不知曉他們的惡行,隻是他們不在意,他們沒受苦。
于是,沒多一會,在林厭的注視下,李祠下身就莫名流出一攤暗黃,林厭皺眉又嘲諷,終于,半晌後林厭也就甩開李祠的臉起身,他道:“因為,尊上始終認為那些酷刑,非人所受。”
可就偏巧這世上的有些東西他就不是人!
雖然大家都有鼻子有眼,看着四肢健全,外觀一緻,但是!這都不能改變有些東西他生來不是人。
他們隻是似人。
卻仗着一副似人的外貌,做盡那種能叫世人悔悟萬分的惡事……
無常鎮,客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