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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對群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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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尋忙跟了上去,緊張而拘謹地搓着手,壓低了聲音:“少夫人,方才雖然罵得很是暢快,但是……但是我怕日後恐怕會有麻煩。”

謝枝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她若繼續在這些個望風使舵之輩面前低眉順眼下去,不知還要叫身邊的人受盡多少委屈。

她沉沉地歎了一口氣,目光無意一瞥,卻見樓道口站了個熟悉的身影,一時竟失神般愣在當場。

隻見那人從樓道的陰影下走出,約莫六七十歲的光景,鶴發白須,兩鬓染霜,眉目平靜而溫和,脊背挺直如松竹,卻難掩身形的幹瘦嶙峋。

謝枝看着他的面容一如多年前分别的模樣,但終究被歲月的手刻上了幾道皺紋。她心中盤桓着裴晚晴的割袍斷義之語,可又因這久别重逢生出種難言的歡喜來。她眼中湧出淚花來,看着裴牧居站定在他面前,用尋常長輩的口吻親切地問她:“怎麼了謝丫頭,不認識我了?”

這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叫謝枝心中繃着的那條線一下子便斷了。她把那日對裴晚晴的應允抛到了腦後,什麼一諾千金,什麼言而有信,都随它去罷。她用手背揩了揩眼角的淚,壓着喉間的哽咽道:“老師,多年不見,您可無恙?”

“哈哈。”裴牧居捋着長須,慈愛地看着她,“我回京已有一段時日,沒想到與你雖同在京城,卻到今日才有緣相見。我今日同老友在樓上品茗閑話,不如你也同來與我叙叙舊?”

謝枝已說不出話來,隻能含着欣喜的淚花點了點頭,而後才忽地想到身後還有唐尋在。

若是換作旁人,她一定會為裴謝兩家如今的尴尬暧昧而躊躇不前。但唐尋是李承玉身邊的人,她又深信李承玉就算知道自己與裴太傅私下往來,也不會責問自己,而會聽自己解釋。于是她道:“小唐,裴太傅是我的授業恩師,今日久别重逢,我們師徒得叙叙舊了。”

唐尋本看到裴牧居出現在此,驚訝地微微張大了嘴,這就是或許知道當年弑儲案真相的人,原來他竟是……直到聽到謝枝同他說話,他才如夢方醒般應道:“少夫人,那我就在此等候吧。”

見唐尋如此體貼,謝枝朝他感激地笑笑,然後才跟着裴牧居,從另一架扶梯上樓去了。

等走遠了幾步,裴牧居回頭望了眼身形業已被遮擋的唐尋,口吻難得有些冰冷:“那人莫非是李家派來監視你的不成?”

謝枝被他問得一滞,忙笑道:“老師,您誤會了,小唐是來幫我辦事的。”

裴牧居自然沒有錯過方才唐尋乍見到他時那異樣的神色,隻是這背後的緣由……他看了看謝枝一派天真神色,想着還是不要為她徒增心中負擔才是,自己回去後再慢慢打探罷。

謝枝見他眉眼深沉,吊起半幅心膽來,小心試探:“老師,您回京日久,我卻一直未曾去拜訪,你可會怨我無禮?”

裴牧居溫和的雙眼像嶙峋的山地中藏着的那片水源,但那水深處,有種更為猛烈而深沉的隐痛,那是謝枝尚不能參透的。他看着謝枝,忍不住伸手順了順她耳邊淩亂的鬓發,好似這隻是一個平常的午後,他在家中等着貪玩的孩子回家。他含笑說道:“我知道你如今的境遇不比往日,有諸多限制,這還是要怨你那……”

謝枝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的婚事,眼神黯淡下去,但她又不願叫裴牧居為她操心,便強裝出愉快的模樣來:“老師,我在相府過得也挺好的,你看,我今兒不就出來了嗎?”

裴牧居又豈能瞧不出她的心思,他無言地歎了口氣,也不忍去拆穿她,再加之此處也不是詳聊之所,便等着回廂房之後再與她細說。

裴牧居定的廂房在五樓,每間小廂房都由主人家挑了詞牌為名。裴牧居走到“清平樂”前,便止了步,推門而入。卻見屋内一方小幾沸沸地烹着熱茶,案上擱着一張古琴,纏枝蓮花紋的熏爐安靜地燃着香,一扇四折的屏風繪了一葉舟子泛于湖上,四周抱山,莫名有種潇灑卻孤寂的畫境。

屋裡還有一個人。

謝枝方才聽裴牧居提到他還有位“老友”在此,本以為是他昔日同僚,怎麼也該有知天命之數了。可等她看清了那人模樣,臉上血氣盡失,不由得驚駭地倒退了一步。

隻見一人推窗而坐,凜凜的冬風纏繞着他未束的發和雪青色的衣擺,如玉山高峙,又似臨岸垂楊。那炭盆罩籠裡的星火也被吹得像被困的飛蛾一樣胡亂飛舞。

他聽到聲響,轉過臉來,隻見上頭赫然覆着一張鐵面具。

謝枝手死死地抓着門框才不至于因為腿軟而倒下去,但要不是裴牧居瞧見她的異狀出言詢問,也許不消多久她便要落荒而逃了。

“阿枝,你這是怎麼了?”

看着裴牧居關切的目光,謝枝仍舊被吓得說不出話來,隻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手,指着那個鐵面人——漫天經綸,積雪尺深,那個冰冷的長夜,和随之而來的惡毒的謠言。

裴牧居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間遊移,結果,竟是那個鐵面人先開口了:

“太傅,我曾與令徒有過一面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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