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瓷杯,鄭相宜趁他不注意悄悄嘗了口,立馬被口中香甜的味道折服了。
可她沒忘記自己的疑惑,“你到底為什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陶時安仰了仰頭,終于回憶起:“你有很多次在課間吸吸管,我聽到了,還聞到了奶茶的味道。”
“那也可能是其他人喜歡喝,比如說陳老師。”
陳老師就是他們的班主任。
鄭相宜随口胡謅。
“陳老師又不坐在我身邊。”陶時安理直氣壯。
鄭相宜笑了一下。
陶時安不經意間問:“吃到你喜歡吃的食物,心情好點了嗎?”
“好多了。“鄭相宜下意識回答,可下一秒就擰眉看向他,意識到自己被套了話,聲音低落下來:“我哪有心情不好。”
“你昨天明明說過會喊我…那個名字的,可你剛剛連我的大名都沒喊。”
莫名的,她從他的語氣裡嗅到了淡淡的委屈。
可她該怎麼告訴他,她生氣的原因呢?
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不滿、生氣和不知道哪來的擔憂萦繞在心裡,令她沒辦法裝出開心的樣子,話裡也就有了點小脾氣。
鄭相宜明白,一旦陶時安把那頭劉海剪掉,露出飽滿立體的額頭和瘦削的臉龐,所有人都會為之驚叫的。
他某音的粉絲就是這樣來的呀。
她明明是知道的,可還是忍不住想要把他藏起來。
陶時安還在等待一個答案,鄭相宜的手機卻響了。
陳果一通電話打來,“小宜,你們去哪裡啦?要開飯了!”
“我們馬上回來。”
鄭相宜匆匆挂斷電話,仍沒回答他的問題。
“我們得回去了。”
鄭相宜說完,目光落在陶時安手上。
他的口罩挂在下巴上,露出那張俊美的臉。
看到他手裡拿了東西,鄭相宜踮起腳尖,湊上前替他戴起口罩,重新看他被捂得嚴嚴實實的,滿意地勾起嘴角。
既然陶時安的臉注定要被看到,不如等下當着其他人的面一起摘了。
鄭相宜的指尖掠過他的耳垂,餘光瞥到他耳根蓦地變紅了,鄭相宜原本沉着的心再次跳了起來。
她試探性地拉住了陶時安的衣袖,帶着他往回走。
不知為何,鄭相宜覺得陶時安走得好慢。
比來之前要慢很多。
就在她糾結要不要提醒他加快腳步時,她突然意識到這裡對他來說是個陌生的環境。
他的盲杖還在自己的包包裡,沒有帶出來。現在他手上還拿着沒喝完的烤奶。
“小心!”
一對夫妻火急火燎地和陶時安擦肩而過,鄭相宜趕緊伸出了手——
精準握住了陶時安的手腕。
“謝謝小老師了。”
鄭相宜的手直接被他反握住。
他的手很熱,徹底包住了她的手。
“那個,我是打算牽你的袖子的。”
“嗯,但這樣不是更像情侶嗎?”
陶時安眨了眨眼。
——
走廊上,陳果站在包廂門口,看到她們後眼睛一亮,朝她們揮手。
“這裡!”
鄭相宜牽着陶時安加快了速度,順手把烤奶遞給陳果。
陳果看了眼陶時安,朝鄭相宜擠眉弄眼,“小宜你口紅怎麼全都蹭掉了?還有你的臉——幹什麼去了?”
她的目光在鄭相宜的臉上多停留了幾分,神色越發詭異了。
鄭相宜伸手捂住自己的臉頰,很燙。
她臉現在肯定憋得像個被煮熟的、蘸了醋的鮮蝦肉!
她從小就是這種體質,隻要在布滿暖氣的室内待久了就會因為缺氧而臉色發紅。
“我是熱的。”
陳果明顯不信,“你男朋友臉色倒是正常。”
她把鄭相宜拉到一旁拐角處,偷偷湊到鄭相宜耳邊,咬牙切齒問:“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鄭相宜瞬間覺得血壓飙升,語氣卻仍是平靜的,“沒有。”
陶時安才不會這樣。
“嘿嘿,我知道你們是假的,可是他跟你說話時的那個眼神,那叫一個深情專注啊…”
“不可能吧...”
“哦?我還有一句話沒說呢,你看他的眼神也不單純哦!”
鄭相宜趕緊捂住陳果的嘴,陳果吓了一跳,語氣都變了:“小宜,你變了!你以前反應哪有這麼大!你以前看到男生都會躲嗚啊喂!”
“果妹你小點聲,會被他聽到的!”
兩人結束打打鬧鬧,陳果沖鄭相宜招了招手,自己跑到牆角往外一看,然後失望地轉回身體,“唉,我還以為他會偷看呢!”
鄭相宜小聲嘀咕:“他不是這樣的人。”
陶時安靜靜地站在陰影裡,像一尊嶄新的雕塑。
看來他并沒有聽到陳果的話。
鄭相宜有些失望地抿緊嘴唇。
——
“陶斯曜還在路上,說讓我們先吃,菜先上着,他們等下就來。”
鄭相宜拉着陶時安坐在陳果座位附近。
陳果吃了一口烤奶,朝她豎起了大拇指,“真好吃啊!哪裡整來的?”
其他人開玩笑:“可以啊哥們,為了哄女朋友還特意點了外賣?但我們這裡的飲料也挺多的啊。”
這話帶了一點微妙的不滿,鄭相宜立馬就察覺到了。
陶時安很禮貌地解釋了一句:“這不是外賣,這是酒店的特供餐,你們想吃也可以去找經理購買的。”
那挑起話題的男生被噎了一下。
這時,門被人推開了。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們來晚了——”
鄭相宜的位置正好對着大門,陶斯曜帶着他的女朋友走了進來,男俊女美,很是相配。
鄭相宜的目光淡淡移到自己身前精緻的小瓷碗裡,心情極好地嘗了一口碗裡的菜,又用陶時安的筷子給他夾了一塊。
嬌嬌忽地一屁股坐到了鄭相宜身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鄭相宜隻好擱下筷子看她。
嬌嬌笑着說:“我看你一直在給你男朋友夾菜,你和你男朋友關系好好哦!”
在座的衆人也都跟着附和了幾句。
嬌嬌的目光從鄭相宜臉上挪到陶時安眉眼處,突然皺起眉說:
“隻是,你男朋友長得好像…陶斯曜啊。”
鄭相宜笑了下,替陶時安摘下了口罩。
“我也時時安剪完頭發之後才發現的,他和社長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說着,鄭相宜看向陶時安,嘴角悄悄翹起。
明明知道夢裡的一切,為什麼一直瞞着她。
鄭相宜倒想看他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