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煩惱,季竹野再怎麼努力的去夠那紙鸢,卻又始終都差那麼一點,恰巧林栀年現在又邀請她制一新紙鸢,好生生的台階,季竹野覺得不如就先下了再說。
季竹野沿着梯子慢慢的爬下來,腳還沒到地上她便發覺有一雙手已經穩穩的托住了她的腰,耳邊傳來林栀年聲音,“殿下小心,别摔了。”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假惺惺了。季竹野對于林栀年的行為簡直是不屑一顧,待她站穩後便立刻甩開了林栀年的手。
看着林栀年假客氣的樣子,季竹野覺得就是裝也得裝的像一點,不就是假客氣嗎?誰不會呢?
“謝過林公子,如此為本宮着想,有心了。”季竹野眯起眼睛,她的臉上像是生硬的擠出了一個不太燦爛的笑容,林栀年一看就知道季竹野這小姑娘心裡又在想着些什麼。
怎麼還是這樣好猜呢……
太讓人好懂了可也不是一件好事啊,不過要說起好懂,現在的季竹野是比不了上輩子的季竹野的,上輩子季竹野什麼事都要寫在臉上,不管什麼人,但凡看一眼都能知曉這甯安殿下心裡念着些什麼。
季竹野才沒什麼興趣去做什麼紙鸢,她現在對放紙鸢也根本不感興趣,但林栀年仿佛卻饒有興趣,說什麼也要給季竹野制一紙新紙鸢。
季竹野上輩子怎麼沒發現林栀年這樣煩人呢?雖說是她邀季清歡與林栀年到她宮中小叙,可季竹野卻也确實沒什麼興緻陪他們說笑。
季竹野眼見得季清歡又悄悄拉起林栀年同她說着些悄悄話,林栀年還似懂非懂的點着頭,二人看見自己過去後還有特意避開,季竹野真是沒好氣的在心裡暗罵着兩人。
“宣紙拿來了嗎?”季竹野知道自己現在湊到林栀年他們那裡去也插不上話,索性便放下二人不理了,方才還嚷嚷着要做什麼紙鸢,現在可倒好,這二人又玩到一起去了。
“都備齊了殿下。”
“無趣……”季竹野提筆蘸了墨,她思索片刻之後動筆在紙上畫了些線條。季竹野并不會畫畫,琴棋書畫她隻占了個棋,曾經的她一度為了下棋而每日去季清歡殿裡尋池驚夏。可過去都隻是過去,現在的季竹野其實還是不會畫畫,可她就是那樣随意在紙上勾勒出線條。
畫完還不忘欣賞的也就隻有季竹野本人了,那樣大的一張紙上卻隻在正中央的位置畫出了一個皺巴巴的小人。盯住看了半天,季竹野還是覺得這張圖裡有些地方不太妥當,于是乎季畫師再次提筆在小墨人烏黑的頭發上畫上了一道豔紅色的線條,看樣子是發帶這一類的裝飾。
畫一個小墨人還不夠,季竹野或許是怕小人孤單,她于是便又畫了另一個小人,這個小人比起方才那個可是要可愛的多了,不僅點上了腮紅,連頭發都畫的更細緻了一點呢。
“殿下在做什麼?”季竹野畫的太過投入以至于跟本就沒有發現季清歡和林栀年早就偷偷的繞道了自己的身後,看着自己畫了半天。
或許是對自己的畫技還有些自知之明,季竹野把那張紙皺成一團胡亂扔在桌上。
“皇兄吓了甯甯一跳!”
季竹野聽到季竹野這樣說頓時就不幹了,有些沒好氣的反駁,“我一沒叫你二沒吓你,你怎麼不說林栀年?”
季竹野下意識的瞥向林栀年,林栀年早就不在自己的身後了,季竹野看了個空。
可季竹野身前反倒是響起了林栀年的聲音,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林栀年又神出鬼沒的繞道桌前去了。
“殿下畫的嗎?”季竹野差點忘了方才她随手丢在桌上的那張紙了,要不是林栀年把她展開來看……
下意識的就想要奪過那張紙,可季竹野卻抓了個空。
“畫的真好看。”季竹野不知道林栀年是不是有意想要挖苦她,不然的話那也就隻剩一種狀況了……
林栀年其實瞎了是嗎?
“阿年可有眼疾?”
“那倒不是,确實欣賞殿下的畫作,讓人感覺畫的主人很有想法。”
“以醜襯美的畫法,比較難得。”林栀年說着又蹙起眉毛仔細端詳着那張皺巴巴的紙,好像真想從那張紙裡看出些什麼似的。
她突然扭頭望向季竹野,季竹野都看得出她眼裡的渴求了,“殿下可否把這張畫贈予我?”
罷了,她想要就給她好了。季竹野覺得自己真是慷慨。
“不是?季竹野這畫林栀年你都要收藏嗎?”季清歡覺得自己真是大刀砍屁股開眼了,難怪季竹野能和林栀年玩到一塊去呢!季清歡還以為他們林家的孩子真的都個頂個優秀來着,現在看來,這個林栀年品味不太行。
“太子殿下欣賞不來那是我們喜好不同,倒不能因為你偏愛清晨的第一滴露便說晚間的風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