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凊擋在小孩面前,微微拂袖,不着痕迹散去那股勁氣,随即拎着小孩,微移步伐,來到老人面前。
扶凊将小孩往老人旁邊一扔,就擋在他們面前,看場上交戰的二人。
藍衣道士每一次出手,角度刁鑽,下手陰狠,但青年也非吃素的,院子裡的槐樹枝桠蔓延,輔助着青年抵擋藍衣道士的攻擊。
一時之間,二人交戰平分秋色。
“你該不會以為此次前來就我一個人嗎?”
随手化去青年的攻擊,藍衣道士足尖點在屋檐上,唇角笑容戲谑,他微微擡手,口中念念有詞。
而與此同時,扶凊明顯感受到整座院子裡多了幾分涼寒,頗有寒冬凜冽的寒意。
一道道漆黑的身影徐徐在院子中浮現而出,他們皆是皆渾身包裹在黑袍裡,半浮空中,足不挨地。
“抓住那名女子,拿下地圖,誰阻,殺誰。”在青年逐漸鐵青的面色裡,藍衣道士頗為心情好的勾了勾唇角,他揮揮手,那群惡鬼便紛紛将目光投向了扶凊。
被十數個惡鬼盯上,扶凊不僅沒有半點慌亂,反而心情十分美妙。
陰差身上本便有克制惡鬼的術法,此刻藍衣道士讓惡鬼來抓她,無異于給她送功勞,雖然隻是十幾個瞧着不甚厲害的小鬼。
然與藍衣道士交戰的青年卻沒有這般好心情,他與藍衣道士交戰時漸漸落于下風,隐有幾分不敵,而後便落敗藍衣道士手中。
“不錯不錯,不愧是槐樹孕育百餘年的鬼魂,這般實力正适合與我煉制法寶。”藍衣道士勝券在握,不由哈哈大笑,十分猖獗。
青年趴在地上,雙眼通紅,死死盯着藍衣道士,院子裡的槐樹,原本茂盛的枝葉此刻紛紛掉落,在院子裡鋪上了厚厚一層。
他掙紮着想要爬起來,卻再度被藍衣道士一掌打趴在地上。
見青年沒了威脅,藍衣道士這才挪開視線,準備奪取地圖,可入眼的卻是空蕩蕩的小院,不僅不見了那女子和老人,連自己收服的小鬼都不見了蹤迹。
藍衣道士心中一驚,慌忙閉眼感應小鬼的蹤迹,卻一無所獲。
“别找了。”清冷的聲音傳來,他循聲看去,便見到遠處盤腿坐在屋頂上的女子。
扶凊揮了揮右手上的鈴铛:“他們啊,在這裡。”
藍衣道士瞳孔微縮,确定無法察覺那群小鬼的下落,一道寒氣從後背節節攀起,他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跑。
那群小鬼的實力他自是清楚,可能夠在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将小鬼盡數抓走,來者必然不凡。
而他能夠在無數殺機中安然無恙存活下來,靠的就是自己對于生死危機的預判。
跑,不丢人,但是若是丢了命,那才是得不償失。
眼見藍衣道士落荒而逃,扶凊也沒有去追,她自屋檐上一躍而下。
青年爬起身來,斂了方才的傲慢,畢恭畢敬朝扶凊俯身道謝。
一旁躲在槐樹後面的小孩,攙着老人走出來,他小跑到扶凊面前,眼睛亮晶晶:“扶凊姐姐,你方才好厲害,好威猛啊。”
扶凊唇角微微勾起,伸手摸了摸小孩腦袋,随即她挪開目光,看着那邊的祖孫二人,語氣漠然道:“你想讓他像這樣活多久?”
青年愣住,随即警惕再次湧入眼底,冷聲道:“與你無關。”
“人死正如落葉歸根,是這天地亘古不變的道理,你卻想要逆天而行,可曾想過他要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多久?”
青年沉默。
“我乃冥府之人,若是你信得過,我可送他入輪回。”扶凊拂袖,一枚玄色令牌懸于半空。
“冥府?”聞言青年挑眉,眼底陡然攀升了幾分暴戾,說話的聲音都提高了不少,“就是那個掌管世人死後輪回的冥府?”
沒等扶凊開口,他又道:
“多謝好意,但是不必了,若是要抓我這逃脫的惡鬼,隻管抓去便好。”
扶凊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既與這槐樹融為一體,便已不再是尋常鬼魂之流,隻是,生死各有命,逆天而行,隻怕難得善終。”
“話已至此,多謝幾位告知堇山一路,我等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