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伴君如伴虎,眼前獻昭帝陰晴不定如同變臉一般,也讓厭從瑜一時有些招架不住。
“微臣……”不過,近期這些傳言甚嚣塵上,他在府中失憶也确實不曉實況究竟如何。
正當厭從瑜猶豫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冷若冰霜的獻昭帝輕笑了聲,緊張的氣氛一時又變得舒緩,隻見獻昭帝笑着扶起他道。
“賀愛卿,不必惶恐,朕,自然知道不是你幹的。”
“聖上明察秋毫。”聽到這裡,厭從瑜心下默默松了一口氣。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在心下慶幸着,畢竟司清的擔憂不無道理,若是失憶的他的話,說不定真會出什麼岔子來。
"話說回來,最近奚大人也回來了。不過他在見朕時屢次勸阻朕要勤政愛民,不要貪圖享樂,實在是讓朕很是不悅啊。"
雖然獻昭帝确實是如同風言風語一般這麼做的,可這般把事情擺在台面上,讓他的顔面置于何地啊?因而他震怒,也是應該的。
厭從瑜聽到獻昭帝的話,立馬明白了他的用意。
“聖上放心,微臣自當知道該怎麼做。”
獻昭帝确實是想借厭從瑜之手将他除掉,畢竟這奚正銘在民間聲譽極佳,若是他出手,恐讓他本就搖搖欲墜的江山更起波瀾,而借厭從瑜之手便能将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若是靠不住,到時候直接替奚正銘平反,将他除了去,更能替自己挽回民意。
左右他都不吃虧。
見厭從瑜明白了他的意思,獻昭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大手一揮道。
“嗯,好啊。還是賀愛卿深得朕心。去吧。”
“是,微臣告退。”見皇帝下了逐客令,厭從瑜也沒多說什麼,低頭退下,他心下卻也想好了解決皇帝心頭之憂之法。
既然皇帝嫌棄奚正銘礙眼,又想找個名正言順的法子,讓自己替他背這口黑鍋,那他便如他所願。
隻需找上幾個文官參他一本,貶他的官就好了。
厭從瑜這邊的風波剛剛平定,沒想到司清那邊又生了亂子。
司清正和雲竹月影閑談之時,突然來了個外院的侍衛,正步履匆匆地朝這邊趕來,讓衆人一時警鐘大作。
“是外邊的人來了。”
在幾人相視一眼後,司清朝着出聲的月影點了點頭,随後幾人便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着。
她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門外急匆匆趕進來的侍衛,沉聲道。
“何事?”
那侍從先是恭恭敬敬地朝司清她們行了一禮,這才道來自己如此匆忙的緣由。
“四夫人,太尉大人傳您過去一趟,說是有要緊的事。”
聽到這裡,司清頓感不妙,但還是按捺住内心的不安,隻點了點頭道。
“知道了,本夫人這就前去。”
畢竟沒事這賀太尉不會找他,若是指名道姓的找她,便是出了什麼岔子了。
司清在腦海裡飛快地盤算着一切可能性,莫非是自己暴露了?
可司清卻也猜不透那太尉找他究竟是為何,隻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
司清跟着那侍從一路來到了議事廳,她剛一進廳,便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
這裡除了賀太尉,還有賀小将軍和賀勝奇,以及那些太尉的親信和副将。衆人站在座位的兩旁不出聲,隻是闆着臉,一臉戒備地看着進來的司清,像是看着什麼陌生人一般,氣氛更是冰冷到了極點。
明明她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可此時此刻的她看着衆人打量她的目光,卻怎麼也感覺不到善意。
——更像是懷疑。
難道真的讓她猜中了……?
司清心下已然有了不詳的預感,她再看向座上端坐如山的太尉,更是闆着個臉,一言不發,大有雷霆将至之勢。
見狀的司清更是不禁暗暗地吸了一口氣,但她面上也未曾表露出半分心虛,她頂住所有壓力,走到太尉面前,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道。
“見過父親大人。”
然而讓司清沒有想到的是,那賀太尉卻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她,那目光銳利若有實質,就仿佛當初初見那般,想要看透她的底細。
雖然司清心下早已有了不詳的預感,但她面上還是繼續裝作無辜的模樣,她眉頭微蹙,緩緩擡眸,用不解的目光看向座上的太尉,柔聲道。
“不知父親大人傳清兒前來所為何事。”
看着司清一頭霧水,而太尉則是一言不發,衆人更是冷着個臉,不敢出聲發難。
終于,一道熟悉的男聲打破了衆人的平靜隻聽那人厲聲道。
“我懷疑,她便是姜府派來的奸細!”那人聲音急切雄厚,用詞狠厲,大有直取司清性命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