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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顔蘇蓮将司灼踹到一邊,司灼失魂落魄間,符咒也不受控制,直接往她靈台上撞,帶着炎火灼燒神魂,完顔蘇蓮撐着身子捂着腦袋,神魂受傷僅一息,符咒便燃成灰燼消失。
失神片刻後,她擡眼便看到蘇晴涕淚橫流,舉着劍鞘似母雞護犢般擋在白及身前。
完顔蘇蓮甩了甩頭,站直了身子:“剛吵到哪了?”
蘇晴皺眉,不明白這個二世祖想作甚。
完顔蘇蓮擡頭思索了一會:“哦,吵到這裡沒辦法住人了,本小姐要帶她回去。”說着便要推開晴,帶白及離開。
蘇晴拽着她的手腕:“你在耍什麼花樣?!你們桃下早就貼了通緝令,死生不計,讓她和你回去,和找死有甚分别?”
完顔蘇蓮:“我會護住她。”
蘇晴覺得可笑:“通緝她的原因,不是因為完顔少主,你少了一隻眼睛麼?”
眼睛?
完顔蘇蓮捂着發燙的左眼:“你非得找死?”
蘇晴卻倔得像一頭驢,死死擋在白及身前:“白及在猴面嘲老巢,以命護我。在楚王山,以命換我,我立過誓言,願奉她為主,甯死不棄。”
完顔蘇蓮的耐心被徹底耗盡,她的左眼開始不受控制地發燙,神魂被燙傷,令她整個人心煩意亂,她朝屋外擡了擡手:“解決她。”
一息間,蘇晴便被瞬移的白袍捏住了喉骨,淩空舉起來。
白意安被這一變故吓到了,她看着一旁中了魔障般的司灼,再看着屋外早就散了的人群,捂着剛才挨了一巴掌的臉,兩眼一閉,心想:不管了,認識這個傻子,算我白意安倒黴。
她雙手拽着完顔蘇蓮的手腕,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是的,當時我也在楚王山,蘇晴沒說謊!”
看着完顔蘇蓮可怖的墨綠假眼,白意安瘆得慌,但她沒有退縮,而是盯着完顔蘇蓮的眼睛,一字一句:“白及也立過誓言!她說若有人敢傷蘇晴性命,她定要那人永生永世堕阿鼻地獄!”
完顔蘇蓮聽完,下意識拽着白袍的手腕,示意他暫停。
白袍往後看着完顔蘇蓮,她卻搖頭慢慢後退,好似和一旁捂着頭的司灼一般,陷入了某種可怖的幻境。
那個許久沒出現的夢境,在她眼前不斷閃回,桃下千裡大火,屍橫遍野,老祖宗的屍身被釘在山門之上。
她瞬間渾身僵硬,讓白袍離開,自己則盯着白及,緩緩往後退,退到門口,看着沉睡的白及,久久不發一言。
她手腕上還有着淺淺的一圈切割的痕迹,那是她為了陷害她祖母和妹妹,做的戲。她為了做戲,将自己整根手腕切斷了。
她看的清清楚楚,她拿着自己胞妹的手,切斷了自己的手腕。
對了,那裡本來還帶着一個白玉镯子,後來那個镯子帶在了那隻貓的脖子上,那隻瞬殺自己的三尾銀虎。
那是她的魂奴。
那個魂奴呢?那個帶着白玉镯子的魂奴呢?
還有神器十世光影,那個神器既然奉她為主,那她已然換了仙骨,成了仙門之首,那這發生的一切,為何和上輩子不同?還是說,除了自己,她也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重來一世。
是了,十世光影可看衆生十世輪回,也可帶主人重回過去。
但她用神器重來一世,所圖為何?
是她要殺的人,還沒死?
還是她有所遺憾?就像她在石窟裡和自己告白那般。但她和自己告白,是為了騙自己結契,當她的魂奴!
“你喜歡白及。”那個魂奴的話如噩夢般纏繞:“可白及永遠不會喜歡你。”
她合上眼睡在那裡,那麼安靜美好,宛如畫中仙一般,要是白及能永遠睡着就好了,睡在她的身邊,一直陪着她,一直睡着,睡着就看不到那雙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睛,也聽不到她嘴裡傷人的話語。
她和自己告白,不是為了自己當她的魂奴,是為了完顔家的血為她所用,她是要換遊魚琵琶的道骨,她是為了不傷害司灼。
從她答應入桃下為妾,她就開始步步謀劃。
完顔蘇蓮有些恍惚,那顆被自己親手挖掉的左眼開始隐隐作痛,她看着站在一旁捂着頭的司灼。
“她喜歡司灼。”魂奴又糾正了自己話:“她曾經喜歡司灼。”
曾經喜歡司灼?
完顔蘇蓮看着司灼,她上輩子那麼想要當這個人的未婚妻,最後賠上了性命,可如今再看,是越看越惡心,越看他越覺得假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