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結親？他們說結親，你聽到了沒有？”兩人笑的是前仰後合。

白及撩開簾子，走了出來。

桃葉侍從見她的模樣，倏然耳朵一紅，兩人捂嘴又說了兩句，立馬站直，恢複了正經樣子：“白小姐，新嫁娘都是得蓋蓋頭的，你這模樣讓旁人瞧見，于禮不合。”

白及：“我來做妾，并非新嫁娘。”

桃葉侍從被嗆了一句，也不生氣，轉臉對李護衛說：“山門陣法，就是馬夫雜役也破得，無甚奧妙之處，你倆若是有緣，仙門大考在即，你們自可報考桃下，便能入我山門。”

李護衛攙扶起地上吐血的同伴，朝白及拱手道别。

白及看着護衛二人，語氣平和：“凡人修仙，本就困難重重，既然仙門大考在即，不妨一試，若是報考不過，便收心跟随白淨左右，日後總有見識陣法之日。”

李護衛本不願多話，聽聞後，憋不住說道：“打狗也要看主人，我們這般被欺辱，大小姐以後在桃下也隻會被人看輕。”

“所以，莫跟錯了主子。”白及看着他：“或者，你能做主子。”

二人看着她，抱拳不語，轉身離開。

*

初入桃下，桃花陣會對入陣者自動開啟。

桃葉侍從解開腰帶的繩子遞給白及：“白小姐，此間陣法變換莫測，桃花迷眼，易入幻境，你将繩子系在手腕上，跟着我們走，就不會被迷惑。”

白及伸手接過繩子：“如此，有勞二位。”

桃下侍從紅了臉，“哪裡，哪裡，小事一樁，跟上即可。”說罷兩人你拽着我，我拽着你，東倒七歪地向前走去。

這桃花陣是桃下開山宗主所創，此陣依賴山上自然生長的桃樹，依九宮八卦方位排列，變換繁多，被困其中，若心性正直，隻會陷入幻境，旁人可喚醒而出，但若是心懷鬼胎龌龊之人，則會因豔多欲重，迷神亂性，徒手摘花破陣而誤開‘死’‘滅’兩門，殒命于此。

“沒辦法，第一次入桃下，都得過此陣，宗門傳下的規矩，我們是覺得白小姐這樣的……”桃葉侍從沒話找話，偷偷轉眼瞟白及，耳朵又紅了些：“哪裡會是心懷鬼胎的龌龊之人，但你畢竟是凡胎□□，萬一困在其中，受了驚吓，誤了時辰也不好。”

另一侍從連忙接話：“我二人為你指引，已是違禁，還望白小姐出陣後，切莫提及他借你腰帶這事。”

白及福身：“那是自然，謝謝二位道長。”

“哪裡，哪裡……”桃葉侍從撓撓頭：“馬上要出陣了。”侍從指了指白及手腕上的腰帶，白及趕緊解了還他。

出了陣法，便有一頂紅轎子在陣門口等着，還有一頂粉蓋頭，旁邊站着四個無面的紙人。

桃葉侍從欲言又止，終是忍不住多嘴：“白小姐，聽話，當個傻子總是能活的。”

白及點了點頭，徑直上了花轎，花轎搖搖晃晃，外面卻寂寥的很，直到等喜婆大喊：“新嫁娘到。”

白及低頭看着金線繡鞋，被人攙扶走着，步履有些不穩妥，按照習俗，妾是偏門入，隻需要在房間等着臨幸即可。但她卻跨火盆，踩紅毯，還有拜堂。

那桃下老翁如今黃土都埋到脖頸上了，如何能拜堂？

白及透過蓋頭的空隙，觀察身旁拜堂之人，形體動作不似百歲老翁，等進了洞房，坐在這一床紅棗，花生上，頭蓋被掀開。

入目卻是一鶴發白眉少年，少年低眉眯眼笑道：“問小娘，妝安。”

白及眉毛一抖：“安。”

少年：“父親身子不見好轉，無法下榻行走，也無法與小娘行房，今日拜堂之禮，在下便替了。初次見面，還未自我介紹，在下，完顔璃，表字枝藍。”

白及嘴角一抖，舌頭未動，喉嚨的氣直接從磨合的牙齒齒隙，宛如蛇嘶嘶吐信而出：“十世光影，本座要将你千刀萬剮，碾碎了扔進糞坑裡。”

完顔璃彎腰不解：“小娘說什麼？我沒聽清。”

白及整張面皮開始扭曲：“我說……困了，睡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