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懊悔:“是啊,母親!就算她們是自願獻血的血奴,你也不該折磨人到如此地步啊!”
老婦人淚眼婆娑,捶胸頓足:“是……是我……”
司灼“别以為你借口失火,便能躲過一劫,我明日将此事禀報宗門,再告知蜀山門主,我倒要看看這蜀中白氏會不會包庇于你!到時候便知是你做的惡,還是你母親做的惡,是你真的毫不知情,還是你母親替你掩飾。”
白及慌亂捂嘴:“什麼?少島主是什麼意思?我明明看到是老太太所為,怎麼又扯上了父親?還是說老太太是想替父親掩飾什麼?可父親在衆人眼裡都是端方君子,一心求那修仙大道,怎會做那惡毒之事?若這件事真是父親所為,那父親這麼多年的蠅營狗苟豈不毀于一旦……”說完朝老太太看去。
老太太面皮氣得直抖,她沖過去,想要掐死白及,但被司灼制止:“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是賤人!都該死!都阻我兒仙途!”
白及哭喊:“老太太!都是我的錯,我就該乖乖聽您擺布,你讓我死,我就該死,讓我不要說出你偷偷人血煉藥,我就不該說出去,這件事情,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父親做的,但這種醜事一旦傳出去,父親怕是無望仙途,但老太太您且寬心,妹妹馬上要嫁入桃下為妾了,以後不愁吃穿,你也有孫姑爺了……”
這話不提便罷,一提老太太更是接近瘋魔,不顧形象,扯着白及頭發,白及被扯亂頭發,卻不覺頭皮生疼,反而笑臉盈盈看着她,嘴唇一張一合,隻說了四個字:死無對證。
司灼拉着老太太手腕阻止她:“你體内雖有血藥氣息,但微薄,長期大量服用你的根骨會發生變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依然是個凡人。”
剛才還撒潑打滾的老婦人,突然停了下來,轉臉看着自己的兒子,中年男人一臉無辜的坐在堂上,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仙長:“此事既然你們争執不休,不如直接禀報宗門處理。”
“什麼宗門處理!我兒是修仙之人!他有我這個母親是恥辱,是我要煉藥,是我老太婆要……長命百歲的,既然被你們發現,我……”說着撿起地上沾着白及鮮血的短刀,一刀刺穿自己的喉管,血噴了白及一身。
她睜着渾濁不清的眼神,直直地倒下,看到的卻是自己兒子放心下來的表情,沒有一絲心痛和難過。
白淨還沒從剛才斬斷白及手臂之事中緩過神,就看到最疼愛自己的祖母自盡了,她後知後覺才悲啌哀鳴。
白父掩面歎息:“既然罪魁禍首已伏誅,這事就此作罷,仙長們莫要糾纏了。”
司灼冷冷的看着男人。
白父颔首,卻沒有一點悲傷情緒,隻對着雙腿癱軟在地的侍女說:“快帶二小姐前去梳妝。”
司灼擋在白淨面前:“不可。”
白父:“少島主,她是我的女兒,在家随父,出嫁随夫,就算是告上仙門也是有理的,哪裡輪得到你個外人管!”
白淨抱着祖母的屍首哭得悲怆,哪裡聽得明白父親到底在說什麼。
白父:“來人,把二小姐帶回房間裡去,梳洗打扮,三日後離家。”
司灼發怒:“你把你的女兒當什麼了!你向上爬的工具嗎?!”
白父不解:“少島主說的哪裡話,為家族盡忠,為父親盡孝,正是為人子女的責任,還是說少島主願意與我家二女下定?既然不願,慢走不送。”
司灼轉身看着這個滿口惡言,嚣張跋扈的白淨,捏着拳頭:“等等!雖然老太太已經自盡,此案頗多疑點,我還是要上禀宗門,好好查查你。”
白父:“這誰人不知道,少島主修得是無情道,為的就是不守婚約之諾,如今為了逃婚,竟執意将我這一剛喪母,又嫁女的鳏夫懲戒,好一個靈槐島,好一個司灼!”
司灼冷眼看着男人:“颠倒黑白!”
白淨緊緊抱着祖母的屍體,手和臉都糊了血,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兩個力氣大的侍女掰斷了小指頭,強行拉離老婦人的屍體,拖着往外走去。
男人看着一旁的白及,對着家奴說:“将大小姐關押祠堂,家規處置。”
司灼眉心一跳,擋在兇神惡煞的家奴面前,看着男人又看着渾身沐血的白及,取下腰間祖傳玉佩,遞給白及:“在下對白及姑娘,一見鐘情,贈定情信物于你,今日納吉,願與白及姑娘,結兩族之好,匹配同稱,你可願意?”
白及沒有接過玉佩,隻是回頭看着堂上的男人。
白父拂袖冷笑:“我這等小門小戶,自是高攀不上靈槐島。”
白及起身,卻無不悅,微微福身:“父親說的是。”
白父錯愕,他本以為白及會答應,然後逃離這裡,但他這個自幼貌美的女兒,渾身浴血仍風輕雲淡,恭順有禮:“我自去祠堂受罰,抄寫經書為妹妹求福。”
白父遲疑了一下,随即答應:“去吧。”
司灼皺眉,拉着白及的手:“這吃人的魔窟,你還願意待着?跟我上山入仙門不好嗎?”
白及擡眼看着司灼:“少島主,這是生養我的地方,哪裡是你口中駭人的魔窟。”
司灼氣得面皮抖了起來:“無藥可救。”
白及颔首一笑,點了下頭:“我命如何,不是少島主該操心的。”
司灼愣神,可還沒說話,白及就轉身離開了。
完顔蘇蓮更是一臉懵,她回想剛才回眼掃她的白及,不由身上一陣發寒,又看了看地上的死屍,不是吧,不是吧,她重生剛醒,就趕來抱大腿,但這個大腿,好像不太好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