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棠道:“一定是有人想蓄意陷害臣女,臣女冤枉。”
此時皇後揉揉太陽穴,似是有幾分不耐,她道:“本宮乏了,既然鳳钗已經尋回,那本宮便不追究了。潘棠,你回去吧。”
“皇後娘娘不可,這鳳钗是在臣女房中尋得的,若不查明真相,就此姑息,那臣女便一日背負罪名,就算皇後娘娘不怪罪,也會有小人在背後嚼舌根。”
潘棠意有所指,看向崔錦姝。
崔錦姝道:“你看誰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皇後微微皺眉,“别再吵了,本宮乏了,你們都退下。”
看樣子皇後心意已決,衆人也不好再說什麼,陸續退出皇後營帳。
嚴瑛和潘棠告别,“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覺,别想這些煩心事了。”
潘棠點頭,“我會的瑛姐姐,今日多謝瑛姐姐解圍。”
兩人拜别,潘棠重新回到營帳,此時已經過了子時。
潘棠問曼姝和般若道:“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般若急忙想解釋,曼姝攔住她,緩緩道:“皇後的兩個嬷嬷來搜查房間,奴婢得嚴瑛娘子提醒,得知娘子不在帳子内,便想遮掩過去。沒想到就成了我們偷鳳钗心虛的證據。”
“那鳳钗怎麼會出現在我們帳子裡?”
“奴婢也不知道,隻是見兩個嬷嬷闖進來,沒搜一會,便不知在哪找到了鳳钗。”
潘棠如有所思。
她道:“有人想通過偷竊罪名陷害我們,還好我今日陰差陽錯出去了,沒有偷鳳钗的時間,不然就有口難辯。”
曼姝問:“娘子覺得,那鳳钗是什麼時候放進來的。”
潘棠眼睛微眯,思索道:“我隻是猜測,但最有可能的時間,就是兩個嬷嬷搜查之時。”
曼姝吓得捂住嘴巴,半晌弱弱開口道:“娘子,你難道是懷疑....”
“對,我懷疑是皇後。”
潘棠分析道:“皇後雖然從未對我表現出什麼敵意,看上去總是公正,但所有事情細細一想來,卻都和她有關。”
“為什麼這麼說?”
潘棠道:“先是除夕宴會上,我的馬匹受驚。後又是皇後突然發話要将我和母親留在宮中,沒過幾天就出了登徒子闖進阿姐房間的事情。”
說起這件事,潘棠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阿酌,當時他們二人那可真是,深受其害....
她繼續道:“随後,就是這次的鳳钗突然失蹤。樁樁件件,都和皇後有着莫大的聯系,但沖在前面指着我的人,卻永遠不是皇後。在皇宮裡時,是崔貴妃,這次圍獵,這是崔錦姝。”
曼姝恍然大悟,“娘子,她們是被人挑唆了。”
“正是。她們一味針對姐姐,針對我,其實是被人當刀使了。”
“那該怎麼辦?”
潘棠搖搖頭,“看樣子皇後對阿姐頗為不滿,卻不敢明面上對阿姐怎麼樣,所以隻敢使陰招。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吧....”
“我一定要寫信提醒阿姐一番,隻是,不知道怎麼把信傳進皇宮。”
此時,阿酌突然道:“二娘子,或許屬下可以。”
“你?你怎麼進皇宮?”潘棠表示疑惑。
阿酌道:“屬下上次去過皇宮,對皇宮内部結構已經認熟。原本沒有把握,如今卻可一試。”
“真的可以嗎?如果你被抓到,那會不會很危險?”
“屬下就算被發現,也有脫身的把握,二娘子放心。”
“那太好了阿酌!”
曼姝道:“娘子,那這次的金钗丢失,皇後娘娘又想敷衍過去,萬一我們受到非議怎麼辦?”
潘棠思索片刻道:“既然皇後想将這件事遮掩過去,讓罪名不清不楚地落在我們頭上,那我們就将此事鬧大,讓皇後不得不查。”
“娘子想如何做?”
潘棠笑笑,“看明天吧,看有沒有機會。”
曼姝點頭,心裡終于安定片刻。
潘棠道:“好了,今日已經很晚了,你們繼續回去睡覺吧,不必管我了。”
“阿酌,你留下。”
“是。”
曼姝和般若出了帳子,曼姝卻回頭看了好幾眼。娘子将阿酌侍衛單獨留下是想做什麼?她總覺得,娘子這次出去回來之後,和阿酌侍衛之間的氛圍又變了。
娘子從前心儀阿酌侍衛,卻一直不敢承認,可剛剛,娘子看阿酌侍衛的眼神卻毫不避諱,滿眼都是愛意。
潘棠這點簡單的心思,般若完全沒有察覺,卻瞞不住心細如發的曼姝。
可以說,曼姝看着她一步步沉淪下去,最後完全敞開自己的心。隻是曼姝不知道,這樣的變化對娘子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娘子曾是一個閑事從不挂心頭的人,可一旦開始對某人在意,求不得,便易生恨。
她希望娘子的一生可以安穩順遂,哪怕不去經曆一些深刻的情感,簡單快樂就好。
曼姝回頭看看,見帳子裡燭火還亮着,兩個人影站得很開,在帳子上清晰可見。
般若道:“曼姝你在看什麼?”
曼姝連忙轉過頭,“沒看什麼。”
——
帳子裡,潘棠見般若和曼姝都走了,她笑盈盈看向阿酌,阿酌也走到她面前。
潘棠低聲道:“你先把蠟燭熄滅。”
她看着帳子上映出的兩個人的人影,人影重疊,有點奇怪的氣息。
阿酌将燭台上的蠟燭吹滅,帳子裡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他道:“二娘子留屬下何事?”
誰知下一秒,潘棠便從後面抱住他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