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沅卿耐不住蘇相容的死纏爛打,隻得把蕭清辭放在屋裡,被蘇相容拉着往玄華街的方向走去。
青柳買了小窩回來,與二人擦肩而過。
毛絨絨的狐狸窩跟蕭清辭一樣,整個窩都是白的,中間凹下去一塊,被蘇沅卿吩咐鋪上了柔軟的綢緞。
青柳端了一碗熟雞肉和一碗水,擺在蕭清辭身邊,一邊垂首打量蕭清辭一邊疑惑喃喃:
“怎麼就跟殿下這般像呢……”
蕭清辭優雅地立在一旁,垂首慢條斯理地吃着碗裡的肉,不時地在旁邊的水碗裡面舔一下,像是絲毫沒瞧見青柳的眼神變化。
待他吃完,青柳彎腰把碗取走,終是一言不發地退下。
寝殿的門被關上了,淡淡的清風撞在窗棂上,輕掀起一角,而後卷着陽光湧進室内。
明媚的陽光斜落,蕭清辭擡眸瞧了眼。他轉身窩在新做好的狐狸窩裡面,将尾巴蜷在自己身邊,阖眸假寐,隻露出半張臉和一對狐耳。
“呵呵。”
不知過了多久,寝殿的門被推開,進來一個布冠公子,半俯下身來看着蕭清辭,聲音調笑:
“陌上,你确定要把解藥給他麼?我覺得蕭清辭他當狐狸當的挺上瘾的。”
君慕回頭看着陌上,眼底的笑容恣意。
方才陌上以進宮為由出去,實則是轉彎先去了一趟扶月樓,從裡面為他備的藥房中取出了一瓶藥。
君慕好奇,便一路上喋喋不休,非要陌上告訴他不可。
陌上拗不過他,便将蕭清辭的事情告訴他了。
于是……
蕭清辭睜開眼,緩緩坐起身來,眉目冷清,長尾有些煩躁地在身後晃動。
“嗚——”
【把解藥給我。】
“欸~”
君慕看着蕭清辭這般模樣,瞬間起了些逗弄的意思。他伸手想摸上蕭清辭的額頭,卻被他無情地轉頭躲過。
“真是,連摸一下腦袋都不讓……”
君慕坐在一旁的椅上,從袖中拿出那個藥瓶,放在手上把玩,低頭對着蕭清辭笑道:
“不如,你讓我摸一下腦袋,我便把解藥給你如何?”
蕭清辭不言。
他就這般坐在窩裡,水潤的狐狸眸眯起,帶着警告。
陌上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從君慕手中把藥奪過來。
“行了,别逗他了。”
銀發竹簪的公子俯下身去,将手上的藥瓶放在桌上,那雙琉璃淨眸裡泛着細碎金光:
“蕭清辭,扶月樓裡的解藥隻有一顆,時間倉促,我也來不及配更多出來……切記要在天黑之前吃了它,不然藥效可能會減半。”
“我先進宮去給你父皇瞧病了……若是有事再來找我。”
蕭清辭伸爪将那藥瓶攬住,擡眸看着陌上,輕輕颔首。
“嗷。”
【我知道了。】
陌上知曉他的意思,伸手揪住還在嘗試着去摸蕭清辭的君慕,帶着他離開了這裡。
就在他們二人走出寝殿時,正巧瞧見蘇沅卿從前面的亭閣處走來。
“主子,那好像是陌上醫師他們。”
青顔站在蘇沅卿身邊,伸手往前指了下。
今日早些時候,君慕和陌上醫師急急忙忙地往書房去,說是藥拿錯了,可把她吓壞了。
可就在她去問主子的時候,主子卻說無妨,陌上醫師已經把殿下的風寒治好了。
青顔心生疑慮,卻還是沒有說什麼。
冷不防地一瞧見陌上和君慕,便猛地激靈起來,控制不住地跟蘇沅卿說了一句:
“是不是殿下出了什麼事?”
“阿辭不是已經被陌上叫出去找藥草了麼?”
蘇沅卿有些疑惑。
她快步走上前去,眉心微蹙,頗有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
君慕瞧見,猛地拉住陌上的衣袖,偏身喚了一句:
“蘇沅卿怎麼回來了?”
這話看着是對陌上說的,實則是在提醒裡面的蕭清辭。
蕭清辭還在抱着那個小藥瓶,一會兒擡起自己的爪子打量,思索要怎麼樣才能把藥拿出來。
蕭清辭控制着指甲的伸縮,想着不若直接把這個藥瓶擊毀算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見了卿卿的聲音。
蘇沅卿正在門口處和陌上和君慕說些什麼,二人正在竭力掩飾門後的情況,想着讓蕭清辭有足夠的時間服下解藥。
卻怎料,蕭清辭還不太習慣使用爪子,一時緊張,那藥瓶便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什麼聲音?”
蘇沅卿伸手止住陌上和君慕想要阻攔的動作,推開了寝殿的大門。
寝殿裡面并無異常。
雪白狐狸乖巧地坐在小窩裡,瞧見蘇沅卿回來,耳朵晃悠着彈動了下,尾巴卻被它死死壓在身下,爪旁還落着一個白玉茶盞。
“雪團,是你啊。”
蘇沅卿擡步上前,将地上的茶盞撿起,跑起蕭清辭坐在椅上。
蕭清辭的身體有些僵硬。
蘇沅卿撫動着他的脊背,莫名感覺他好似有些緊張,眼睛飄忽着不敢看她,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蘇沅卿還以為他是因為打翻了茶盞愧疚,伸手撫着他的後背,一邊摸一邊輕聲哄道:
“沒事的雪團,不過打翻一個茶盞罷了,你害怕什麼?主人不會罰你的。”
蘇沅卿說着,為表安撫,伸手觸上他頭頂那對軟彈的狐耳,在尖端的那撮粉毛上揉搓。
狐狸的身體更僵硬了,喉中發出隐忍的嗚咽聲,像是在壓抑着什麼。
“嘤……”
【不行了,要受不了了……】
雪白的長尾不受控制地擡起來,哪怕蕭清辭拼命地想要控制它落下,那狐尾卻還是耀武揚威地揚起晃動,彰顯着主人此時抑制不住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