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辭的尾巴晃悠得厲害,蘇沅卿撫着他的狐尾,唇角噙笑。
毛絨絨的長尾像是知道主人的心思一般,随着蘇沅卿撸動的動作來回晃悠。
一雙狐狸眸子中潋滟着灼灼光華,窗外的陽光透了進來,清風将那狐狸周身的白毛吹起,蘇沅卿瞧見,又撫上他的脊背,上下摩挲。
“嘤……”
蕭清辭不受控制地呻吟出聲,蘇沅卿撫弄得有些累了,便擡手倒了盞茶水,淺抿了口。
瑩潤的指節執着白玉茶盞,清透的茶水透過杯壁,在她的指尖浸染了一點。
蘇沅卿垂首瞥了眼,想着從袖中拿塊手帕出來擦一下。
就在這時,蕭清辭湊上前去,狐尾纏住她的手臂,蜿蜒而上,尖端的那一撮粉毛靈活地蹭着蘇沅卿的側臉。
狐耳貼在她的手心,他伸出小舌,将她指尖的茶水舔舐幹淨。
蘇沅卿被他的動作弄得有些癢,隻得伸手将蕭清辭重新攬進懷裡。
她一手撫着狐狸,一手舉着茶盞,笑着垂首看着他,聲音調笑:“你倒是會讨人喜歡。”
“瞧你這般模樣,便是放在狐狸堆裡也是隻一等一的俊俏狐狸。要是變成了個人,也當是個清俊的狐狸公子,不知要迷倒多少人。”
蕭清辭不言,隻是乖順地躺在蘇沅卿懷裡,耳朵被她揉弄着,身後的尾巴不自覺地擡起,在空中開心地來回晃動。
帶着淡淡冷清的雙眸染着愉悅之色,蕭清辭好似知道蘇沅卿心裡的想法,将耳朵塌下,腦袋一拱一拱的,極盡讨好。
蘇沅卿喟歎一聲,像是怎麼摸都摸不夠似的。
這狐狸……
也太通人性了些。
就在蘇沅卿思索之際,門口處忽地傳來一聲清朗的呼喚:
“阿姐!”
穿着竹青勁裝的少年出現在外面,滿頭墨發僅拿着一根栖山素紗做成的發帶高束起馬尾。
他從殿外跑來,越過小河和亭子,手上拿着一個輕巧的竹劍,跑動時,一雙彎着的笑眸映着陽光,活潑恣意。
“相容?”
蘇沅卿将手上的狐狸放在桌上,起身朝外迎去。
“你今日怎麼來了?”
“今日我休沐呀!”
蘇相容撲向蘇沅卿,站定在她面前,比劃着手上的竹劍給她看:“阿姐,我這些日子已經練了許久的劍了!”
“先前我答應過要給阿姐舞劍的,現在我學會了,一下學便想着跑來給你舞劍看,如何,感不感動?”
蘇相容的聲音得意,腦袋高高昂起,手上的竹劍随着他的動作舞動,乍一看倒還确實是那麼一回事。
蘇沅卿輕笑一聲,伸手揉了揉他的頭,輕聲應他:
“感動。相容是宸京最棒的少年郎。”
“那是!”
蘇相容站定在原地,任由蘇沅卿撫着他的發絲,擡眸看着蘇沅卿,聲音淡了下去,又好似染着些委屈之色:
“阿姐,我前些日子已經能考到乙中了,早就想告訴你了,可你一直都不回家來瞧我……”
蘇沅卿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像是染着些愧疚:
“是阿姐的不是,以後常去看相容可好?”
“好!”
蘇相容瞬間便被哄好了,又眉飛色舞地跟蘇沅卿說些在學堂裡碰見的趣事。
蕭清辭看着前面相談甚歡的二人,半斂雙眸。
他坐在桌上,狐耳高豎,四隻爪子近乎在一條直線上,雪白的長尾盤在身旁,露下去一個粉尖垂在桌旁。
蘇相容跟蘇沅卿說着,忽地目光被蕭清辭吸引了去。
他有些好奇地走上前去,戳着那垂在桌旁的尾巴尖,聲音驚訝:“欸,阿姐你何時養了隻狐狸在府上?”
蕭清辭不喜旁人觸碰,将尾巴往旁邊挪了下,伸爪壓住蘇相容的手,目光冷冷。
蘇相容瞧見他的目光,整個人愣了一瞬。
這狐狸……
怎麼有點兇兇的。
蘇沅卿瞧見,便走到了蕭清辭身邊,伸手撫上他的額頭。
蕭清辭見她來了,狐耳一彈,往腦袋兩側垂下去,昂首貼近她的手,做出一副最好摸的姿态。
蘇沅卿站在蕭清辭前面,将他抱在懷裡,一邊撫摸着狐耳一邊擡眸對蘇相容笑道:
“這是你姐夫尋來送我的,乖巧得很。”
“哇——”
蘇相容看着那隻雪白狐狸縮在阿姐懷裡,那雙狐狸眸子都舒服得眯了起來,乖巧地在阿姐的手下任她揉捏搓扁,有些躍躍欲試。
“阿姐,我能摸一下麼……”
蘇相容話還未說完,手上的竹劍便掉在了地上,不自覺地朝前伸去,想要摸一下那狐狸雪白的脊背。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上時,蕭清辭的狐耳顫抖着豎起,猛地睜開眼。
他擡了下爪,鋒利的指甲亮了亮,思索了一瞬後,又被他收了回去。
粉白的爪墊猛地朝前揮動,直直地拍上了蘇相容伸來的手指。
“啊!”
蘇相容捂着手,看着手上被那狐狸扇出的一塊紅痕,有些委屈地癟嘴看向蘇沅卿:
“阿姐……臭狐狸打我。”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