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婵音難得良心發現,願意帶着底下的弟弟妹妹們玩兒,别說年紀最小、最貪玩的鳳卓诜,連一向安靜的鳳婵筝都高興壞了,從校場回去的時候,小臉玩得紅撲撲的,還有些不舍得走。
“二姐姐,我們明天還來嗎?”她意猶未盡道,“有姐姐在,騎馬射箭都好有意思,那些武師傅無趣極了,跟着她們練,一點意思都沒有。”
“我這會兒有些乏了。”鳳婵音道,“要是誰能彈兩首悅耳的曲子,驅驅我的乏悶,或許我明天就又有精神了。”
“我給二姐姐彈。”鳳婵筝立即道,“我最近學了好些新曲子,夫子都說我彈得好,正好請二姐姐點評點評。”
鳳婵音很是受用。
瞧瞧,多會說話!
還叫她點評呢!
就她那墊底的琴技,姐妹之中,隻有别人點評她的份兒,哪有她點評别人的份兒?
若不是鳳婵筝說這話的時候情真意切,滿臉期待,她都要懷疑她是在故意諷刺人了。
鳳婵音臉皮厚,她隻當這是鳳婵筝對她鑒賞能力的認可!
誰說琴彈得稍微差些,就不能有高超的鑒賞能力?這是兩回事!
而且,她的琴技,最近進步了不少呢!
鳳婵音拍了拍鳳婵筝的小腦袋,大言不慚道:“彈得不好,我可不聽。”
鳳婵筝嘟了嘟嘴,不敢說她彈得比鳳婵音好多了,隻嘟囔道:“我彈得可好了!”
鳳婵蔻在一旁羞她們二人:“不害臊,自賣自誇,二姐姐也不害臊,都敢指點三姐姐的琴技了。”
鳳婵音和鳳婵筝眼睛一瞪,作勢要去抓她,鳳婵蔻趕忙把鳳卓诜往前一推,擋在自己前面,笑道:“表率,表率,做姐姐的要有做姐姐的樣子,你們可不能當着六弟弟的面,一起欺負我。”
鳳卓诜一把抱住鳳婵音的膝蓋,小大人似的勸和道:“不打架不打架,母親說了,兄弟姐妹之間要和和氣氣的。”
鳳婵音在他和鳳婵蔻的腦門上各彈了一下:“道理一套一套的。”
彈得很輕,一點都不疼,鳳婵蔻和鳳卓诜卻捂着腦門誇張地喊着好疼好疼,見鳳婵音又要來彈第二下,這才松開手,嘻嘻哈哈地跑開了。
鳳婵音也不禁跟着笑了笑,一回到鳳家,她真是覺得天也闊了,雲也輕了,連秋風都帶着柔情蜜意。
離開了姚家那壓抑的宅子,她是呼吸也順暢了,心情也舒坦了,看什麼什麼漂亮,見誰誰可愛!
連差點被丫鬟迎面撞了一下,都覺得那丫鬟摔過來的姿勢甚是曼妙!
“你是哪個院子裡的?”武媽媽可不覺得曼妙,她隻覺得這丫鬟不長眼睛,好好地走着路都能往主子身上撞,“大白日的就花了眼不成?”她訓斥道,“你往誰身上撞呢?”
那丫鬟被鳳婵音攙了一下,沒完全摔下去,但知道自己是沖撞到主子了,頭都不敢擡,立即跪了下去,開始請罪。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個婦人緊跟着跪到她身邊,“她許久沒進宅子裡伺候了,規矩生疏了,我這就帶她回去好好教導。”
“是呂媽媽呀。”武媽媽顯然認識這婦人,“你怎麼過來了?”
說着就小聲給鳳婵音介紹道,“是侯府的人,三夫人身邊的,很得三夫人重用。”
原來是侯府那邊的,鳳婵音示意把人扶起來。
武媽媽親自上去,把姓呂的媽媽攙了起來,冬琴也扶了扶那莽撞的丫鬟。
“我們夫人前兒得了一批西邊來的寶石,鑲在珠钗上很是漂亮。”呂媽媽道,“夫人和二夫人最是要好,有好東西第一個就想到了二夫人,就讓我拿了些過來,讓二夫人戴着玩兒。”
呂媽媽沒有見過鳳婵音,但她知道武媽媽如今伺候的主子是誰,所以一下就猜到了鳳婵音的身份,言行妥帖地依次給幾位主子請了安。
“二姑奶奶事忙,不常去侯府,所以不認得我。”她對鳳婵音道,“這還是我第一次給二姑奶奶請安,還請二姑奶奶不要見怪。”
真是個會說話的。
鳳婵音點了點頭,示意武媽媽留下來送送人,就帶着鳳婵筝等人繼續往前行去。
武媽媽拉着呂媽媽道:“下次可不能叫二姑奶奶了,我們老爺和夫人不許,姑娘也不喜歡,還是叫二姑娘。”
呂媽媽雖不知為何,但還是先應承道:“是,我這井底蛙出來得少了,不知道府裡的時訊,下次一定多來找你武姐姐聊天。”
兩方人交錯而過之際,那差點摔倒的丫鬟卻突然攔在了鳳婵音身前:“二姑娘?你是二姑娘!”
鳳婵音不明所以,轉頭看向她,不知道自己是二姑娘這事,有這麼稀奇的。
難不成,侯府那邊還流傳着她的什麼傳奇故事?
“我是冬琴啊,二姑娘。”那丫鬟激動地道,“您還認得我嗎?我是冬琴,之前伺候過您的!”
她的手往前伸了伸,似乎想去抓鳳婵音的手,但最後還是忍住了,轉了個彎精準地扣住冬棋的手腕,道,“你是小冬棋吧?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冬琴姐姐。”
她感慨道,“你都這麼大了?”
說完又轉頭看向鳳婵音,“二姑娘也長大了,你們都長大了,我都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