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下毒!我沒有下毒!”
她分辯道。
“隻是一張符紙,我放進藥裡的,隻是一張燒化了的符紙!!”
“符紙也是老爺給我的,我不知道會損害少夫人的身體,若是知道,我打死都不會這麼做的!”
她跪着爬向鳳婵音,“少夫人,你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你的,求求您,不要牽累我的家人!”
“是我,都是我,是我貪心,是我貪圖富貴,是我禁不住誘惑,都是我的錯,和我家人無關!”
四老爺立即跳起來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符紙?我壓根不知道!我更沒有指使你做過這些事!”
“什麼符紙?”鳳婵音追問道,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落霞急忙分辯道,“老爺隻說是一個很厲害的道人給的,說是隻要燒化了給少夫人服下,不日就能懷上身孕,誕下麟兒!”
“嘔——”鳳婵音再次止不住地幹嘔了起來。
想到她吃下去的是一抔髒兮兮的符紙灰,還是一張不知道哪個惡心的臭道士用手摸過的符紙燒出來的灰,她就惡心得要把五髒六腑都嘔出來了。
可她腸胃裡的東西早就吐幹淨了,嘔了半天,也吐不出什麼東西。
武媽媽和冬棋等人連忙拍背的拍背,拿盆的拿盆,扶着她對着空盆幹嘔了半天,看她眼淚都咳出來了,都心疼得不行。
四夫人和姚朗之也走上前寬慰她,叫她不要聯想,引着她說了些其他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
姚老将軍看着亂糟糟的場景,氣不打一處來,他瞪着四老爺,直瞪得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心虛地低下了頭,也沒能想出來,究竟該拿他怎麼辦。
可若是什麼都不做,又無法給鳳婵音交代,更無法給鳳家交代。
姚老将軍簡直不知道該說四兒子什麼好,一個做公公的,天天盯着兒媳婦的肚子,還去求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下在人家的藥裡,把人吃出了問題,傳出去,簡直叫人笑掉大牙!
姚老将軍看向跪伏在地的落霞,冷冷地吐出了幾個字:“拖出去,打死。”
兒子不好處理,一個丫鬟還是好處理的,就用這個丫鬟的命,給鳳家一個交代吧。
落霞也不掙紮,任憑仆婦扭了她的手,往外拖去。
鳳婵音聽到姚老将軍的話,想要反對,但她喉嚨裡還是在不停地幹嘔,說不出話來,她隻能艱難地探出了一隻手,示意自己還有話要說。
冬棋最懂她的心思,立刻叫住了仆婦,把落霞又給押了回來。
“先,關,起來。”鳳婵音艱難地道。
衆人都不解地看向她,幕後主使已經招出,姚老将軍也願意替她做主,她還留着落霞做什麼?
是想饒她一命?
還是對姚老将軍的處置結果不滿意,想要留下落霞這個證據,請鳳家來做主?
姚家的人覺得,如果鳳婵音是為了前者,那麼她未免也太心慈手軟了一些。
如果是後者,那就顯得有些不依不饒了。
“等我……”鳳婵音撫着胸口道,“等我想一想,再處置她。”
“事情已經水落石出,既然是我們清石院發生的事情,就交給我和夫君處置。”
她對着姚老将軍颔了颔首,“今日勞累祖父和父親母親了,如今事情已了,夫君,請祖父和父親母親回去休息吧。”
姚朗之神情愕然,定定地看着她,許久都沒有說話。
她之前說了那麼多狠話,他以為,查明真相之後,她會第一個要求打死落霞。
沒想到,她卻是要放了她。
“夫君?”見他遲遲不說話,鳳婵音悄悄踩了他一腳。
姚朗之這才回過神來,把姚老将軍和四老爺、四夫人送了出去。
“我會回鳳家住一段日子。”
遣走所有人後,鳳婵音對姚朗之道。
“這段時間,留給你處理家事。”
“再回來的時候,我希望四老爺的心态能有所轉變,不然,以後我在姚家,是連一口水都不敢喝了。”
“落霞也交給你處理。”她道,“不過我畢竟是苦主,所以還是想提個建議,她犯了錯,但罪不至死,所以,希望你處罰的時候,罪、刑相當,不要過輕,也不要過重。反正她也隻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刀砍得不痛的話,我一般不和刀計較。”
“為什麼?”姚朗之怔怔地道,“你不生氣嗎?”
“我生氣啊!”鳳婵音道,“可我們不是合作關系嗎?當初說好的,姚家的問題交給你處理,鳳家的問題交給我處理,一切以兩家的利益為先。”
“也幸好我們隻是合作關系。”她慶幸道,“如果我是姚家的真正的少夫人,我能被你爹怄死,他怎麼就沒點别的事可做呢?一天到晚就知道盯着清石院。”
“他不是有意的!”姚朗之辯解道,“他也不會故意要害你,他就是太想要孫子了,才會被那些江湖術士所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