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是出身不好,青樓女子的孩子,再就是可能行事讓人有誤會,馮溪甯猜測他可能是個不在乎世人眼光的人。
包子解決完,目的地也到了。
馮溪甯看着一個進進出出的門口,擡起頭來,迎着刺眼的陽光看去,牌匾上是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聞琴閣。
她順着人流走進去,入眼是方正的大廳,整齊排列的桌椅。最裡面是搭建的台子,用薄紗遮掩,看不清撫琴的人是誰,隻看見那人端坐在裡面,姿态挺拔,一襲白衣,從氣質看就脫塵出外。
薄紗後的人擡手撫琴,馮溪甯不懂音樂,但也知道這聲音好聽,似流水潺潺,緩慢悠揚卻叫人心曠神怡。
甫一進來,便有一小女孩迎上來,看起來約莫十三四歲,瘦弱卻活潑,笑起來也是很有生機。
“姐姐來聽琴的嗎?今個兒可是趕巧了,我們公子親自登台!”小姑娘聲音朗朗,熱情難擋。
馮溪甯往台上那若隐若現的撫琴人那裡看,意識到那人就是齊燈,她本想直接找到他,但現在想來太過于莽撞了。
馮溪甯笑着沖那小姑娘點點頭,“還有座位嗎?”
小風忙道有的,走在前面,熱情招呼着給馮溪甯找座位。
即便齊燈飽受世人诟病,但他的琴音,是受上層貴族認可的,他不常親自登台,大多都是閣中其他女子上台,今日算是罕見,故而台下幾乎座無虛席。
小風帶着馮溪甯找了許久,終于在一個偏角落的地方找到座位。
馮溪甯落座,擡頭便看見小風歉意的笑容:“姐姐,今日人着實有些多,隻有這邊有座位,不過是我們公子撫琴,姐姐就且聽且珍惜吧。”
馮溪甯算是看出了,這小姑娘每每提到齊燈,口氣中都帶着敬仰和自豪。
小風走後,馮溪甯便安靜坐在座位上,聽着婉轉的琴音,想着等會兒該如何接近那台上人。
旁邊有一男子,自馮溪甯落座後便明目張膽地對着她打量,馮溪甯感覺到,看過去,卻被那男子的眼神惡心到,于是不甘示弱地看過去。摸了摸腰間,将那把匕首拿出來,咚的一聲撂在桌上,絲毫不懼地挑眉看了一眼男子。
果然,那男人不敢看了。
不一會兒,小風又重返,端着盤堅果和茶水,放在馮溪甯面前。
馮溪甯看了那堅果一眼,笑着對小風說:“謝謝。”
小風又将托盤上另一份吃食給了鄰桌那男子,誰知那男子竟趁小姑娘彎腰放盤子的時候,在人家臀部摸了一下,動作之放蕩,吓得小風整個人一激靈,忙往馮溪甯那邊退,碰到了正端茶的馮溪甯,馮溪甯手中的茶水便灑了。
小風忙道歉轉頭道歉:“對不起姐姐,對不起,對不起——”
馮溪甯将茶盞放下,撩了撩濕了的衣衫,看了一眼小風驚慌失措的表情,又看了一眼那個猥瑣男人,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馮溪甯拍了拍小風的手,寬慰道:“沒事。”
轉頭站起身,聲音不大不小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調戲還是孩子的小姑娘,你一把老骨頭了,知不知羞啊?”
位置在角落,廳子大,隻吸引了周圍一小部分人的注目。
一個老男人兩個少女,幾句話一說,便能挑起他們的議論,怎麼都能看出來誰欺負誰。
“真夠不要臉的,看起來七老八十了,怎得手還是不幹淨!”
“兩個小姑娘看着都不大……”
……
就算是沒人站出來說重話,那麼多人的竊竊私語和打量鄙夷都能讓那個男的漲紅了臉,拿惡狠狠的目光盯着馮溪甯和小風。
馮溪甯将小風拉到自己身旁,趁衆人将注意力放在聽曲兒上後,挑釁地看向男人。
男人敢怒不敢言。
小風對着馮溪甯鞠了好幾個躬,嘴裡不停的道謝。
馮溪甯忙擺手,豪爽道:“不用跟我道謝,應該的,女孩遇到這種事情可别忍着,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沒什麼丢人的,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憑啥女人還要忍氣吞聲?”
馮溪甯話說得糙,直接把小風臉說紅了,但理是不糙的。
小風糯糯道:“謝謝姐姐。”
高雅的琴聲仍在繼續,馮溪甯看着台上的人,目光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将小風拉近,耳語道:“你們公子,好接近嗎?”
小風聽到這話一愣,呆呆地看着馮溪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