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姜北高聲喊了一句，帶着靈力的聲音将擋在身前的鬼群驅散，可那道身影卻閃了閃便不見了。

姜北朝前奔去，見到樂懸的身影在視線盡頭閃了一下便不見了。

“哪兒來的，這是鬼鍊盡頭，不許生人進入。”鬼手散發着腐朽的味道橫亘在姜北臉前。

“鬼鍊無主，哪兒來的規矩？”姜北把對方的手掰了下來，往後一丢，一隻腳徑直踏了進去。

光影一閃，姜北覺得自己進入了另一處空間，卻又在瞬息間回來。

那裡面什麼都沒有。

同站在一旁握着自己的手疼得嗷嗷叫的鬼對視一眼，姜北不信邪，他再度擡腳跨進去。

還是一樣的，什麼都沒見到，隻有一片虛無。

“得虧你是靈修，否則早化為鬼魂了。”那鬼把自己的手掰了回來，看着眼前的人不斷地在眼前出現消失，他轉了轉視線。

晃的眼暈。

“怎麼一個個都來了？”那鬼嘟囔了一聲，便見到方才還在不斷地輪轉出現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提起自己的衣領道：“還有誰來過？”

姜北緊緊盯着眼前的鬼，一向從容的眼底閃過幾分着急的神色，他看着自己緊攥的拳頭，松了手問道：“還有誰來過？”

“也是一位俊俏的公子，你方才來的時候，他才剛走。”那鬼哆哆嗦嗦道。

姜北逼着鬼形容了一下那人的樣子。

是弦歌。

姜北眉頭微微皺起，“這裡面是什麼人？”

“這。”鬼眼神飄忽不敢開口。

姜北威脅着看了對方一眼，“嗯？”

“就住着一人啊。”鬼說廢話。

鬼看了眼姜北，“他每次出去進來都帶着一副面具，我看不清。”

姜北眉毛一挑，“面具？”

鬼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站在此處？”姜北問道。

鬼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對哦，我為何在此處。”

姜北：“别裝傻。”

鬼瑟縮了一下，他閉着眼睛快要跪下了，雙手合十對着上面的空氣拜了拜，他道：“送物資。”

“誰讓你送的？”姜北道。

“給錢就送，不知道是誰。”小鬼道。

“裡面住着生人？”姜北逼問道。

鬼無奈點頭。

“那為何我進不去？”姜北奇怪地看了一眼前方的虛無問道。

“還沒到時間，這裡不會開啟。”鬼被逼着說了這麼多，此時也管不了這麼多了，畢竟對着前面那人也說了。

“再過半個月。”

姜北正想問什麼時候開啟，沒想到這小鬼很上道，他滿意地點點頭，丢了一袋銀錢給對方。

小鬼掂量了一下，前一個公子沒那麼大方，錢都沒給就走了。

“既然公子這麼客氣那我再透露一些。”小鬼道，“我總是覺得，其中有兩個人。”

姜北一凜，“怎麼說？”

小鬼思忖了一下道：“我是五年前來這兒的，有一次無意間聽見過其中洩露出的聲音，有兩道聲線。”

姜北心下了然，回頭朝着身後看去，卻見到了一片霧障。

“鬼鍊最近不知為何總是能碰上鬼界派人巡查，這是我們鍊主想出躲避搜查的霧障。”小鬼有些自信道。

“鍊主？”姜北奇怪道，這不是一處無主的地界嗎？

小鬼點點頭，“我等隻知道鍊主居于鬼界，并未見過其尊容。”

姜北點頭，“那這霧障何時能散去？”

估摸着方才也是因為這個霧障，自己同紀栖他們被分散開了。“

“快了。”小鬼擡頭看了看道。

出也出不去，姜北便在此處坐着，但他也沒閑着，同這看門的小鬼唠嗑。

“我瞧着你們沿街商鋪換了許多賣紙做樂器的店鋪，這是為何？”姜北問道。

“嗨，還不是最近新閻王上任，大興樂舞樂歌，還說要組建宮廷樂隊，若是能選上的，那便可以永遠留在鬼界，不用再受輪回之苦，轉世為人了。”

“那你怎麼不去？”姜北問道。

“我，大家都說我沒有天賦。”小鬼道，看上去頗有些受傷，他伸出了自己非常短小的手指。

姜北啞然，他從未見過如此的手，像是隻長了一個指節。

與其說是手指，不如說，是腳趾。

他難得沒說什麼，摸了摸小鬼的腦袋安慰道：“沒關系，你要不試試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