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眼前亮了亮,卻又轉瞬黯淡了下去,他道:“我,真的可以嗎?”
姜北眼中含着鼓勵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小鬼張了張嘴道:“那我試試。”
姜北鼓勵地點點頭。
“啊——”一陣難聽至極的聲音傳入耳朵,姜北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他狠狠咳嗽幾聲道:“好了好了。”
小鬼可憐巴巴盯着姜北有些不知所措。
“同學,你還是,老老實實入輪回吧,沒準下輩子還能投個好胎,那時候再學件樂器也可以。”
姜北捂住自己的耳朵。
平日裡都泡在好聽的嗓音裡,都忘了世界上還有唱歌難聽的人。
邊上的濃霧散去,小鬼指了指,“霧散了,公子可以走了。”
姜北點點頭,拍了拍小鬼的腦袋道:“再見哦。”
說完便閃身離開,那小鬼像是還殘留了一絲希望,他開口哼唱兩句,一旁空地上兩隻烏鴉噶噶叫着飛走。
小鬼有些頹喪地低下腦袋,戳了戳地上的塵土。
姜北一路回去,卻沒見到紀栖他們。
可能是回去了。
姜北沒有在鬼鍊停留,方才在那處耽擱了許久,也不知道外面的天色幾何,更何況山上總是比山下早些進入黑暗。
今天姜北要回去修煉,他閃身上去,腳下的花瓣幾個輪轉,便離開了盈樂城。
紀栖見姜北回來了,奔了過來,停在姜北身邊道:“姜兄你去哪兒了?本來想在入口處等你,但我們在那兒遇到弦歌了,被抓回來了。”
果然。
再次印證了姜北心中的想法。
紀栖看上去有些頹喪,他道:“那個洞穴被發現了,再打兩個也來不及了,隻能下次了唉。”
姜北疑惑道:“我方才回來的時候洞還在呢。”
紀栖一拍腦袋,“那是玄樂仙尊把人叫走了,弦歌等會回來肯定把它堵死。”
“不過玩了三天也差不多了,之後的比賽一場比一場難。”紀栖往床上一躺,“不過即便淘汰了,我也可以留下看比試。”
後一天的比試對象在前一天的比試結束後都會知曉,明日是十六進八,姜北的對手也是仙樂門的弟子,據說天賦不在弦歌之下,但輸在入門有些晚,便拜入了弦琴長老坐下。
弦琴長老,便是弦心他爹,也是那日當衆指責姜北的超雄長老。
“對了姜兄。”床上紀栖終于準備三天以來頭一次修煉,他突然想起什麼,對姜北道:“明日遇上那人要小心,他陰得很。”
姜北點點頭,謝過紀栖的好意。
窗外的墨色翻滾,應該是山下下起了雨。
一夜過去,依舊是天清氣朗,南璃應該是還處于尴尬期,昨日一整天都沒找自己。
姜北同紀栖早早去了試煉場,他們都被分在較為前面的比試。
“喲,這不是我們姜大公子麼?”一道令人嫌惡的聲音傳來,姜北歎了口氣,弦心這小子腦子到底有沒有。
他提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回聲道:“喲,這不是我們弦心小師弟麼?怎麼,居然已經恢複了麼?那日我在山崖上挂着實在力竭,下手重了些。”
姜北越想越好笑,假笑變成了真笑道:“哈哈,你沒事吧?”
弦心氣的咬牙切齒,他握緊拳頭看了一眼姜北身邊的紀栖,又把目光回轉道姜北身上,他道:“你等着,讓我師兄今日收拾你。”
說完便轉身離開,身邊聚集着一衆白衣弟子,同門師兄弟緊随其後,在距離姜北不遠處的看台上坐下。
今日的每一場比試明顯耗時久了許多,前兩場打完已經過去了将近一個時辰。
姜北走上比試台,同對面的人對視一眼,隻見那人眼睛細長,身材高瘦,上唇薄得快要看不見,整個人都是細長的,手中環抱着的琵琶都比自己的身材要寬。
什麼話都沒說,甚至沒有怎麼打量姜北,隻是靜靜地盯着地面,靈力在指尖彙聚,隐約發出爆鳴聲。
姜北第一試偷襲,第二試輪空,第三試躺赢,這是他第一次動手,看台上議論紛紛,連長老們都隐約帶着期盼的眼神看了過來。
玄樂今日也在,他拾起桌面上的茶水,悠閑地喝了一口。
随着裁判長老一聲令下,對方的身形在原地消失不見,随後姜北便感受道身後一道銳利的勁風襲來,朝着自己的後背心直沖過去。
大家都是靈修,閃一閃誰不會了?
姜北嘴角一撇,覺得有些沒意思,腳下音花都沒有出現,姜北的身形同樣憑空消失。
身後那人一愣,肩膀處一陣發涼,姜北的手刀落下,差點把他劈暈。
“啧。”姜北輕聲道,“兄弟,你太瘦了,平時讓弦心多給你吃點肉。”
那人細長的眼皮一掀,盯了姜北一瞬,朝着反方向爆撤,指尖輪轉,數道弦音夾雜着靈力呼嘯而至。
有點慢,甚至不用音盾。
姜北足下金光閃爍,在略顯密集的靈力攻擊之間穿梭,隻是幾個瞬息便至于近前,擡腳準備送人下去。
心中記得紀栖昨晚同自己說的要注意這人會耍陰招,因此在白光閃爍時候,姜北瞬間摁住對方肩膀狠狠向下一壓。
對面那人本以為姜北會擡腳把自己踹出去,沒成想姜北的力道完全在手上,擡腿隻是個假動作,肩膀上一道巨力襲來,關節被卸掉而發出的咯吱響聲在腦海中回響。
同琵琶一起掉在了試煉台上,那人痛暈了過去,手中藏着的刀刃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白刃的光反射到看台上,諸位長老皆是看向了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