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發出一聲悲鳴,朝着弦歌的方向飛去,卻撞在白色光柱上,呐呐急迫地問道:“他在哪兒,快告訴我!”
弦歌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上面有一條淺淺的口子,鮮血已經凝固,但在素白的皮膚上依舊有些刺眼。
“他幾乎是完全失了神智。”弦歌道。
“弦歌兄弟可是在地下碰見了什麼?”姜北又看了一眼弦歌雪白的衣袍,除了一些被撕開的痕迹,姜北在上面還看到了一些細小的褶皺,以及灰塵。
那邊好像還有一塊大一些的,但姜北還沒來得及看去,視線便被一襲墨綠擋住。
唢呐周身的光暗淡了下去,弦歌摸了摸自己身後背着的琴,看向姜北道:
“姜公子應該是同我前後腳去的那處,隻是我去的時候,它的陣法正好開啟。”
姜北:他什麼意思,這陣法是我開的嗎,我可什麼都沒動?
“若我猜的沒錯,你同你弟弟便是這陣法的鎮壓之物。”弦歌略過自己身上的擦傷和衣服上數到裂口,直接說道。
南璃當時也是這麼說的,這般看來,這廟卻是個幌子,真正要緊的是廟底下的東西,而這幕後策劃之人,大概率也是這面具人。
可是這面具人要靈魂是做什麼?又為何拿這兩尊樂器作為鎮物?又為何要孩子作為祭品?
弦歌不知曉那中家孩子之事,姜北正在猶豫要不要将弦歌拉進來,便聽聞對方道:
“想救你弟弟,我有法子,但你需得答應若是成功,你要将靈魂還于那幾人。”
唢呐停滞了一瞬,“我答應你。”
弦歌看了眼對方道:“方才不是說,你已将那些靈魂交給面具人了麼?”
這人給自己的威壓也很強,呐呐顫抖了一下,這時候他覺得自己在姜北的牢籠中也算是命好,否則落入另外兩位手中,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罪過。
“我答應你了,便是有法子。”呐呐定了定神道。
弦歌淡淡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神采。
“弦歌兄弟準備何時動手?”姜北摩挲了下巴問道,他心中已有了打算。
“正想同姜公子和北公子商量,明日可否幫我一忙,弦歌定有重謝。”弦歌側身朝着邊上邁開一步,對着北洛和姜北道。
北洛微不可查地皺眉,往姜北身邊靠了靠。
“我聽聞二位同中家相熟。”弦歌道。
姜北雖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得知的,但依舊點頭,想看看對方想讓自己做什麼。
“那二位可知中家得神谕,明日便——”
“你是想同我們合作?”北洛終于開口問道。
弦歌被打斷也不生氣,依舊淡定道:“是。”
北洛朝前踏了一步,二人身高相仿,如此站着隐隐形成了對峙之勢,姜北聽着北洛道:
“但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我們此番隻是為了救中呈,至于那廟底下的東西,自是有你們仙門人去管,我們若是同你合作,風險增加了不說,還浪費不少精力,于我們有什麼好處?”
姜北從後面扯了一下北洛的衣袖,示意對方注意語氣。
弦歌無所謂地笑笑,“北公子有擔心也是常情,那廟底下的東西我們仙門中人定然是要管的,但若是北公子不與我合作,怕是也救不了中家小少爺。”
姜北把北洛攔到身後,“弦歌兄弟可否說說緣由。”
“我下午去時,那陣法正好開啟,我被困在其中,瞧見了一道被鎖鍊鎖住的靈魂,他說他叫中呈。”
姜北同北洛對視一眼,神色凜然。
“據我所知,中家小少爺便是叫這個名字,隻是那時我自顧不暇,那鎖鍊後有股巨大的力量。”
“也就是說,若是要奪回靈魂,必須要放出那底下的東西?”姜北問道。
弦歌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明日便帶上弦歌兄弟一起去中家接人。”姜北左手拍北洛右手拍弦歌道。
因為房間裡還有個高幀,姜北覺得弦歌不應該在這兒呆太久,略一思忖便道:“弦歌兄弟,你看夜色也晚了,你要不先回去歇息,明日一早我們出發?”
見弦歌有些欲言又止,姜北補了一句:“這唢呐精在我這兒橫豎也不會跑了去,你放心吧。”
姜北趕人的意思太過明顯,弦歌也不想賴在這裡,見姜北如此說,便點頭道好。
“弦歌兄弟,我送你?”姜北客氣了一下。
弦歌:“不了,我方才發現,我就住在姜公子隔壁。”
姜北:!
北洛:?
“呃...”這世上能讓姜北尴尬的東西不多,但此刻,姜北默默地扣了二百座北璃閣。
最後還是姜北看着隔壁的房門關上,自己才又退了進去。
衆人沉默許久,姜北有些累了,他問北洛要不要也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