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邊走邊将包裝好的項圈又拿了出來,找了個人少一些的地方站定,把銀項圈給貓帶上。
“啧,真不錯。”
暖風穿過人群吹到二人身邊,南璃覺得脖子上多了個東西,沉甸甸的像是挂在了心上,光線打在銀器上反射出一朵亮白色的小花,南璃用爪子拍了拍。
“謝謝。”南璃還是說了句。
“跟我這麼客氣做什麼?你可是我最愛的小貓,喜歡這個嗎?”
姜北一連說了兩句南璃不知道怎麼接的話茬,但好在姜北自言自語慣了,沒等南璃開口便道:
“肯定喜歡,那日我見你眼都直了。”姜北朝着陽光的方向往前走着。
眼都直了這個形容讓南璃沉默了許久,他在反思自己怎會露出如此眼神,若是以前自己也露出這種眼神的話...
可太丢臉了。
姜北快走到小院時,聽到南璃淡淡地在耳邊說了一句:
“喜歡。”
說完便從自己身上跳下來飛快地跑走了。
姜北在小院門口見到了韓衡,對方似乎有件急事兒,見姜北回來便招了招手。
“姜兄。”韓衡道。
姜北奇怪道:“難不成是我同你講的那事兒你有什麼新想法了?”
韓衡搖頭道:“那件事兒還全聽姜公子的,今日這件是别的事兒。”
姜北一挑眉,便聽韓衡道:“合作半年,平日裡接的大都是些喜事,還不知姜公子接活有何忌諱之處?”
姜北:“無,我隻忌諱幹白工。”
對方一愣,随即便笑道,“不是白事就好。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我這兒收到了個急單,但是聽上去有些詭異,我便私自做主沒有接,但,前兩日那東家又加了不少酬勞,你看...”
姜北問道:“加了多少?”
韓衡道:“一倍,原是三十兩,現在是六十兩。”
姜北耳朵動了動,酬勞加了一倍,難不成是什麼難度很高的單子。
不過風險和收益成正比,這報酬如此之高必有其蹊跷之處,姜北看着韓衡表示願意洗耳恭聽。
“姜兄聰明人,這活的确有些不同尋常,若隻是與白事有關,我斷不會拉着你細說,但此事涉及到一些詭谲之事,我韓某行事坦蕩,必定會事先說清楚其中利害,斷不會瞞着姜兄。”
姜北點點頭,拉着韓衡便到了小院中,阿藍給二人端茶倒水。
南璃從房裡走出來站在一旁,盯着姜北的方向。
端起茶水一飲而盡,順帶着幫南璃倒了一杯,放在它面前,南璃舔幾口便把目光轉向二人,他對這詭谲之事也有些興趣。
貓耳朵豎得高高的,絨毛微顫間便聽到韓衡開口了。
“公子可知我們盈樂城地處仙門腳下,無數天資豔絕之輩均出自這兒。”
“而且,盈樂城自古以來便以樂舞聞名,如今皇城中頗負盛名的樂師便是出自盈樂城,諸多精巧的宮廷樂器也是出自盈樂城工匠們之手。”
“還有那酒樓盈樂樓,想必姜兄最是熟悉,是先帝曾踏足之處,那牌匾上的三個字便是先帝親筆。”
姜北恍然,怪不得鑲了金邊,怪不得這兒街面上那麼多關于音樂的店鋪,也難怪自己這個紅牌專業畢業生在這兒能屢次接到活,原來是音樂之都。
專業對口啊!多不容易!
可不得好好幹啊!
韓衡喝口水繼續道,“不知姜公子是否聽聞最近這兒的一件怪事。”
姜北搖頭,自己天天與世隔絕一般,隻有出去幹活時候才知道哪家結婚、哪家生孩子、哪家高中了。
而且,要說怪事兒,誰能有他的怪?
南璃抓了抓桌面,換了個姿勢趴着。
“無事,姜兄隻需聽我道來即可。盈樂城西區有一處地界坐落着數十戶殷實人家。”
“可就在幾日前,那兒的一所老宅每晚子時便會傳出奏樂聲,時喜時悲,動靜大得很,不少人家都派人去那打探,卻無一人回來。”
姜北認真聽着,眉頭微微皺起,他給韓衡和自己添了點茶。
“蹊跷的是,那家已然許久沒什麼動靜了。”
風吹進茶樓,似是也要共飲一捧茶香,姜北打了個寒顫。
韓衡抿一口茶,清了清嗓繼續,“更蹊跷的是,有幾個自稱那家大哥的人托人找到我,說是要請人做一場白事。”
他頓了頓,“說是現下,缺一個哭喪夫。”
哭喪他倒是有些了解,便是家裡有人去世,找了專業代哭,好讓去世的人安心上路。
哭的過程中還有一些唱詞,講述去世之人生平或是一些祝願。
以前在鄉下姜北也見過如此場景。
隻是現代版本都已經拿起了話筒,方圓幾裡都是那話筒的擴音聲,那主哭還得一邊繞話筒線一邊拍打棺材,有些違和。
但姜北有些奇怪,“不是說這家一個月前便無人居住了嗎?就算有人去世,也不該到一月之後才辦喪事啊?”
韓衡點點頭,“我也如此問了,但東家諱莫如深,不肯盡數道來,隻教我找個能哭喪的來,價格好商量。”
姜北沉吟片刻,韓衡也不着急,“沒事姜兄,你要是不願也沒事兒,這活換我我也得猶豫一會。”
“什麼時候要去?”姜北擡頭問道。
“明早,卯時三刻。”
“行,我去。不過價格能否再加?”
姜北輕抿一口茶,唇齒間的苦澀慢慢減淡,隻剩下微末的茶香,他看着韓衡問道。
沒想到姜北答應的痛快,韓衡有些遲疑問道,“姜公子不再考慮一下?”
姜北搖頭,這錢不賺是傻子,下意識瞟了一眼韓衡。
未來要用錢的地方多着呢。
“你隻需幫我再争取多一些銀兩。”
韓衡看着姜北表情不似玩笑,便也點頭。
“晚些時候我給你地址,如果還有些需要準備的也一并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