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反應極快,“喂!喂喂,聽得到嗎師父?”
“徒兒,為師在。”樂懸的聲音傳來。
“喂!喂?怎麼沒響動?阿璃,是不是壞了。”姜北同南璃對視一眼,眼神中帶着些狡潔。
姜北把鈴铛放下,扣上鈴铛的機關。
“徒兒我回來了!”姜北聽聞樂懸的聲音傳來,下意識瞧了一眼鈴铛,不是從這兒發出的。
樂懸回來了,回來便拉着姜北瞧了瞧,滿意地點點頭。
“聲音恢複了?”對方問道。
南璃站在姜北肩上,墨綠的眸子緊盯着樂懸。
姜北點頭。
“藥吃了幾顆?”樂懸問道。
“還沒開吃,剛剛才突破。”姜北道。
樂懸點點頭,靠在了門框邊,瞧了瞧姜北道:“徒兒啊,你這天賦可非常人所企,可有興趣跟着為師潛心修煉,不問世事?”
姜北搖頭道:“師父,近半年來刻苦修煉皆是為了這副嗓子,但若單輪修煉,我确實毫無興趣。”
他苦笑了一下,想起半年來枯燥到極緻的修煉,若不是有貓可以逗逗,姜北覺得自己沒準已經瘋了。
“現下我的嗓子恢複了,我還是想在人世間感受平凡煙火氣,不過也說不準..”姜北笑了笑。
樂懸長久地瞧着姜北,最後還是長歎一口氣道:
“罷了,說真的,你這前幾重境界的修煉,為師好像從未做過什麼指導,全是靠你自己悟出來的,說到底還是為師占了便宜。”樂懸擺擺手道。
“可是徒兒,你可知曉這世人為何向往仙途?”
姜北:“為名為利?”
樂懸長歎一口氣道:“為師從前也是如此想的,但這天下并不太平,這三界也并非太平,人魔之争、惡鬼索命,皆是埋藏在這人間煙火之下。”
“修煉也是保護自身,保護想保護的人的一種方式,是一種被迫的苦修。”
樂懸視線同南璃撞上,卻立馬收回。
“多少人想踏入仙途卻因先天不足而被迫在世間掙紮,徒兒你天賦超乎常人,幾乎必能成仙,是千萬人所求卻不得,你為何...?”
姜北終于開口,他道:“師父,我自小無父無母,無人所養,無人可依,活到現在其中辛酸無人能知,你曾問我為何執着于錢,但錢對于那時的我來說幾乎是萬能的。”
“即便來到這裡,我的想法依舊未曾變過。”
“而且,我有更熱愛的事業,我還是想先在這世間試一試。”
姜北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欠揍,但他确實對修煉沒有興趣。
樂懸的眼中并無意外,隻是淡淡道:
“罷了...還是之前說的,這世間萬物皆有定法,時機未到我亦不會強求,但徒兒你要記住,你現在能用這幅嗓子靠的是體内靈力支撐,若是不想回到之前的嗓音,還是要繼續修煉,不可懈怠。”
“我明白。”姜北對樂懸道。
“哦,師父。”姜北想起一件事,一直忘了同對方說,“我一直白住這院子,之前是因為沒錢,隻能給您買些便宜衣裳。”姜北不好意思地笑笑道。
“現在我有些錢了,您看你有什麼需要的同我講,我幫您買?”姜北看向樂懸,卻發覺對方臉上帶着笑意正看着自己。
“怎怎麼了?”姜北問道。
“傻徒兒,為師也窮,你覺得為師買得起這個院子嗎?”樂懸道。
姜北有些聽不懂。
“這院子本就是他白坑來的吧。”南璃幽幽地說了一句。
樂懸輕咳了一聲。
“徒兒你就安心住着吧,這院子不用錢,我也不需要錢。”
姜北看了一眼樂懸的破鞋,便給對方買了一雙。
樂懸又要走了,姜北覺得這老頭就沒怎麼在院子裡待過,走前樂懸看着姜北,讓他還是有事搖鈴。
便宜師父和便宜徒弟,真是湊一對兒了。
姜北找了韓衡同他說了自己嗓子恢複的事兒,韓衡絲毫沒讓自己失望,隻是讓姜北稍等,便轉身從身後的櫃子裡拿出一個本子,遞給姜北。
姜北接過後瞧見了韓衡幫自己羅列的能接的活,他再次感歎韓衡這個兄弟沒白交,狠狠給了對方一個熊抱,姜北去除了幾個看上去有些複雜又報酬少的活,把本子遞還給韓衡。
“韓兄,老樣子哈,錢我不一定當天領,放你這兒就行。”
韓衡看着一處發呆,姜北把手放在對方眼前閃了閃。
“嘿,想什麼呢?”姜北問道。
韓衡回神,對着姜北道:“好的。”
神情看上去略微有些勉強,姜北覺得有些不對,便多看了幾眼,發現韓衡好像瘦了許多,眼下也泛着淡淡的青色,看上去像是沒休息好。
“韓兄可是遇到什麼事兒?”姜北關切地問道,同時指了指對方的眼下。
韓衡别了别臉,“多謝姜兄,隻是前些日子有些忙了,現下好些了。”
姜北點頭,他再瞧了瞧對方,試探着問了一句,“韓兄打算以後一直呆在這兒嗎?”
韓衡擡頭望了過來,他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姜北是什麼意思。
姜北見狀擺了擺手道:“沒事,我随口一問,韓兄忙自己的吧。”
韓衡點了點頭,朝姜北笑了笑便端起茶水去幹活。
姜北又去了盈樂樓,白日的盈樂樓依舊宏大,日光代替燭光打在酒樓的檐上,依舊熠熠生輝。
門口的侍女們已經換了一輪,看着有些面生。
白日裡客人少些,見到有人進來,便一股腦蜂擁而上,姜北瞬間便被脂粉味兒裹挾住,他大氣不敢出,隻能盡量朝裡走,邊走邊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