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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折柳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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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持盈見狀,似笑非笑:“哦?還有安排?是什麼?”

有宮人迅速進了殿來,擺好樂器等器具後又迅速退下,卞持盈一愣。

雲陽笑着看着她:“陛下,我們三人一起合奏一首曲子,給大家助助興。”

卞知盈率先拍手叫好:“好好好!來!”

寶淳也笑着附和:“快快快,我可要好好聽一聽。”

雲陽、林語嬛、宗襄三人先繼落座。琵琶、笛子、箜篌齊上陣,一陣陣輕快悅耳的樂曲鑽入衆人耳朵,聽得人心曠神怡,嘴角都不自覺地上揚。

卞持盈指尖微動,随着樂曲一下一下點着小幾,她聽得很是認真,仿佛沉浸其中。

寶淳見狀,不由暗暗松了口氣。

儲芳殿中一片輕快愉悅氛圍,參宴之人面上笑意未斷,撥霞供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配上鮮辣的爐子,令人胃口大開。

吃過撥霞供後,宮人撤走爐子,又上了茶水酒水點心。

“來來來。”寶淳舉起杯盞,臉頰飛上紅霞:“大家舉杯!”

卞知盈同衆人一起舉杯,聞言問道:“舉杯賀什麼?”

“賀元嘉十年。”卞持盈笑着起身,舉起酒杯來:“物阜民康,海晏河清。”

衆人見狀,皆起身舉杯,興緻高漲。

一場宴罷,衆人這才驚覺夜色已經悄然襲來。

卞持盈有些微醺,她遣散衆人,預備回昭陽殿歇下了。

這時,有兩人擋在她身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卞持盈依偎在遲月身上,她揉着額角看着面前兩人:“又怎麼?”

寶淳上前,抱着她的手臂晃啊晃:“寶淳要和娘一起睡!雲陽也要一起!”

“……胡鬧。”卞持盈捏了捏她臉蛋兒:“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樣黏人。”

寶淳哼一聲:“我就是三五十歲,也能和娘一起睡。”

卞持盈餘光看見雲陽似乎有些局促,她一愣,忽然記起不知是昌安三年還是四年,她們于郊外遇刺,嘉平牽着她爬上樹躲避刺客那一晚。

“好。”卞持盈低低一笑:“那就一起睡吧,隻是不要鬧騰,若是鬧得厲害,當心我把你們扔出去。”

寶淳和雲陽對視一眼,皆嘿嘿一笑。

卞持盈看着她倆這幅模樣,忽然有些後悔了。這份後悔到了夜裡,愈發強烈。

她看着一左一右纏着自己的小姑娘,不禁有些頭疼和無奈,但又不能真把人扔出去,于是她就這麼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夜無夢,睡得香甜。

翌日是個好天氣,日上三竿,明媚燦爛的陽光照射過窗紗,落進屋子來,照得滿室通明。

卞持盈宿醉醒來,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左右臂膀發酸且不能動彈。

她艱難地睜開雙眼,發現左右手臂都被人緊緊抱着。

“……”

卞持盈費勁把手臂抽出來,看着這兩張嬌俏的面容,她懶洋洋哼笑一聲,翻個身繼續睡了。

再醒來時,已經過了午時。

卞持盈坐了起來,錦被滑至腰間,她揉了揉額角和眉心,有些怔忪。

“走這裡走這裡!”寶淳清脆的聲音在床帳外響起。

接着是雲陽不慌不忙的聲音:“我知道,别催。”

卞持盈回過神來,她擡手捏了捏後頸,才發現手臂酸軟得厲害。

她又捏了捏手臂,一把掀開床帳,明亮溫暖的陽光一下映入她眼底,刺得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等再睜開眼,兩張乖巧的面容突然貼近,吓了她一跳。

卞持盈:“……又要做什麼?”

她伸出雙手,戳了戳二人的腦門兒:“說說吧,今日又有什麼安排,我都聽你們的。”

雲陽咧嘴一笑:“陛下還真是料事如神。”

“娘,你快起來吃飯吧!”寶淳拉着卞持盈的手臂:“吃完飯咱們就出發了!”

卞持盈乖乖起身來,盥洗梳妝吃飯,一幹事下來,已經是一個半時辰後了。

“然後呢?”她挑眉看向二人。

二人相視一笑,一左一右上前來,抱着卞持盈的手臂:“您一會兒就知道啦!”

直到卞持盈來到皇家别院,被眼前的大片花圃震驚到了。

“自從我們知道您讓遲月姑姑重新修繕皇家别院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把這活給攬過來。”雲陽介紹道:“皇家别院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們倆精心安排的,這片花圃也是,我們早就想帶您來看看,可惜一直沒有合适的時機,今日正正好!”

卞持盈打量着周圍,滿意點點頭,問:“我很喜歡這裡。”

如今是嚴冬,萬物凋零,園子裡也是一片枯敗。但是卞持盈知道,一旦開春,這個園子便會活過來,春意盎然,姹紫嫣紅,郁郁蔥蔥。

寶淳歪着腦袋伸到她面前:“娘說這話可别說太早了哦。”

卞持盈眼皮一跳:“怎麼?”

“這一大片花圃。”寶淳手伸得長長的:“都要除草清理哦。”

卞持盈:“……全部?”

寶淳:“是的哦。”

于是直到太陽落山,卞持盈都在親自打理這片花圃,寶淳和雲陽隻是搭了把手。

等全部打理完畢,卞持盈已經直不起腰來了。她腰酸腿軟得厲害,後背都被汗打濕了,額前也是密汗遍布。

不過她看着這片花圃,心裡很是滿足。不久的将來,這片花圃裡,會盛開她精心照料的花草。

卞持盈留下妃嫔,和讓遲月重新修繕皇家别院的緣故,便是将來寶淳登基後,她會來這裡,和妃嫔們一起過過閑散生活,慢度餘生。

想來,寶淳和雲陽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所以才會如此安排。

“娘累了吧?”寶淳給她捏着手臂:“咱們去吃飯吧。”

沐浴後吃完晚飯,卞持盈實在累得不行,盥洗後倒頭就睡,睡之前她叮囑:“明日不必安排了,青鸾殿的折子還沒處理,我有得忙,沒有閑心去悲傷春秋。”

寶淳和雲陽思量片刻,這才作罷了明日的安排。

如卞持盈所說,她次日在青鸾殿待了一整日,順便抽了寶淳和雲陽的功課。

晚些時候,龔娴進宮了。

龔娴也未嫁人,她和卞知盈一樣,在同一學府裡任夫子,授業解惑。

二人在園子裡攜手同遊,言笑晏晏。

“沒想到,一晃馬上元嘉十年了。”龔娴看着前路,輕輕歎氣:“想當初,我曆經無數次重生後再次重生,滿心疲倦和郁悶,幸好遇見了陛下,否則,時至今日,我恐怕還在那漩渦裡苦苦掙紮,無法抽身。”

卞持盈:“這便是你我命定的緣分,遲早會來的緣分。”

龔娴笑笑,她似是想起了什麼,又喟歎:“如今多虧了陛下,我們女子的處境才能好轉許多。”

自卞持盈登基以來,頒布了多條新政。

譬如男女同工同酬;鼓勵學府聘任女夫子,鼓勵女子走出内宅;為偏遠地方女子讀書認字做的措施;更有女子經商受官府特意保護和銀錢扶持,再就是支持女子主張和離等等。

“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卞持盈感慨良多:“不僅僅隻是男子的天下。”

天邊紅霞舒卷,微風拂面,卞持盈忽然意識到,她和彌深,即将話别。

心裡略微蕩起漣漪,再無其他情緒湧出。

她想,或許是寶淳和雲陽這兩日做的努力,驅散了她心裡漫起的别離傷感,如今她看着天邊那紅霞,隻是想:有緣即住無緣去,一任清風送白雲。

彌家離開長安那日,是個晴天。

楊柳亭還是之前模樣,靜靜立在林中,仿佛還是昌安三年。

卞持盈梳着簡單發髻,穿着杏白襖裙,隻身進了亭子。

彌深坐在石桌後,他穿着玄色衣袍,衣料普通,頭上隻一根尋常玉簪,他正在煮茶,煮的是壽眉。

卞持盈定定看了他兩眼,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再不敢喝壽眉了。”彌深将煮好的茶推至她面前,笑:“這樣金貴的茶,恐怕是最後一次喝了。”

卞持盈也笑,她握着發燙的杯盞:“惠州人傑地靈,以彌家的本事,說不定可以幹出一番成就來。”

“一切看天意。”彌深低眸輕啜了兩口茶:“不強求。”

亭中十分安靜,沒人開口,唯餘茶香袅袅。

不多時,一壺茶盡。

彌深撣了撣衣袖起身來,他看着她纖長的睫毛,瑩白的臉龐,眼中隻有情意在翻湧,再無其他。

這兩日彌深想了很多,從一開始的難以接受、不可置信,到後面的逐漸釋懷。

是他忘記了,其實他年少時的心願是:想和卞持盈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那時他迫切地希望,希望卞持盈可以解除和晏端的婚約,然後和他在一起,他們會是長安最令人豔羨的夫妻,天作之合,登對不已。

可惜,是他殺死了他自己的心願,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走了。”他道。

卞持盈放下杯盞起身來,她看了他一眼,接着,她低頭取出一封信遞給他,無言。

彌深看着她的眼睛,笑着接過那封信,揣入懷中,然後與她錯身離亭。

卞持盈看着煮茶的爐子出神。

直至上馬車,彌深都未回頭。馬車即将駛離,他遲疑片刻,将那封信取出打開,裡面沒有信,隻有一根枯黃的柳條。

彌深陡然紅了眼眶,他雙目爆紅,豆粒大的眼淚顆顆落下,他一把掀開馬車的簾子往亭子處看,他隻能透過薄紗看見那道身影,那道曾經他夢寐以求的身影,可惜後來,他自己親手将這道身影推開。

馬車駛離,離亭子越來越遠,風呼呼的吹,吹落了彌深的眼淚,吹不幹他心裡的潮濕。

卞持盈出了亭子來,她低頭看着地上的車輪碾過的痕迹,靜靜不語。

良久,她披上披風,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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