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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折柳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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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始,彌深隻有最開始看了兩眼卞持盈,怕被禦史台抓住辮子,他不敢多看。

她昨夜應該睡得不太好,眉眼看上去有些疲乏。也不知道她早上是不是又喝了濃茶,濃茶傷身……

“陛下,臣有事啟奏。”禦史大夫何修初出班立于禦前。

禦史台這是又要彈劾人了?這次是哪個官員?群臣都聚精會神、豎起耳朵聽着。

卞持盈:“準奏。”

何修初:“臣伏見,今有工部主事彌和,前因玩忽職守,導緻皇寺修繕不力,緻使工匠傷亡,此乃一。其二,彌和仗着彌家的勢,在長安欺辱女子數名,強搶民女數名,其罪大惡極,實在可惡,依律應當嚴格處置!”

此言一出,原本就安靜的大殿在此刻更是安靜得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

彌和官職低微,不能入朝會,而在殿中的其他彌家人則是神色各異,其中數彌深最明顯,其次是彌遠。

這些年,彌家受器重,一路水漲船高,在朝中地位不低,僅次于卞家,誰敢得罪?恐怕隻有禦史台了。

卞持盈将底下衆人神色盡收眼中,她正襟危坐,看向何修初:“證據何在?”

何修初立馬呈上一沓冊子,遲月接過遞上。

彌深看着那一沓冊子,面皮抽動了兩下。

而容拂看着那沓冊子,垂下眼眸,嘴角微微動了動。

殿中各人,皆屏氣凝神,深怕觸怒元嘉帝。

卞持盈将冊子裡的内容盡數收入眼底,良久,她将冊子輕飄飄丢下台去,接着,她輕輕一笑:“彌家,真是好大的膽子。”

群臣惶然,紛紛跪下。

“彌氏一族,藐視皇權,本當誅戮,朕寬仁為懷,削其官籍,阖族發配惠州,三日後啟程,永世不得回長安。”

一道驚雷驟然劈下,劈到彌深發頂,劈得他眼冒金星,他臉色煞白如紙,跪在地上,汗如雨下,心裡百轉千回,無數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他突然大着膽子從禦前擡首望去——

高台之上,元嘉帝面色淩厲,雙目無情,哪裡有曾經的溫和柔情?

另一側的彌遠亦是如此,明明是寒冬臘月,他額上卻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臉色雪白,嘴唇發顫。

完了,徹底完了。

金銮殿的金磚上,映着朝臣的臉,也映出了皇權浩蕩。

皇帝想寵着誰時,誰便得勢,不想寵着誰時,便如山倒,轟然坍塌,不過上位者輕飄飄的一句話。

容拂跪在群臣中,他垂眸看着地上金磚,能看見自己模糊的面容,他眼眶發熱,一直纏在他心底的執念被清除,隻覺渾身痛快不已。

黎慈此刻心裡沒什麼想法,隻是暗自歎道:彌家竟然也會有倒台的一天。

早年他和彌遠交好,後來因政見不合漸行漸遠,卻沒曾想,彌家會有今日光景。

流放惠州顯然是經過元嘉帝的深思熟慮的,早年黎慈也流放惠州,他在那處擴展人脈,建立勢力,如今惠州一帶,已全然是元嘉帝的地盤,任彌家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出花樣來。

彌家算是徹底完喽!

朝會散後,卞持盈一個人去了園子裡。

和彌深數載情意,事到如今,也隻能盡作過往了。

彌深對她有情意在,這是不争的事實。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才會有心裡糾結遲疑。

可彌深聯合彌家算計她,算計寶淳,這也是不争的事實。

她知道彌深的心思,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敲打他:寶淳是她唯一的孩子。

彌深一面應下,一面又在暗中籌劃。包括那日在桃李灣的刺客,也是彌深一手安排的,一出苦肉計,為的就是能掰開她的腿,想從她腿間求出彌家将來的倚靠,甚至是百年的榮華延綿。

卞持盈怎能接受彌深的愛帶着算計?

她到底是念着舊情,貶了彌家去惠州。惠州如今也算發達,百姓安居樂業,商貿發展得極好,彌家去了那裡,若是安分守己,憑着自己的本事,日子不會差,可若是敢生出别的心思。

卞持盈不會再心軟,她會直接斷掉彌家的後路。

雖然想得很明白,但情意依舊在,他們前兩日還是濃情蜜意的伴侶,而即将,他們天各一方,或許永生都不得再見了。

卞持盈心裡悶悶的,眼睛也漲漲的。

“陛下。”有人在喚她。

卞持盈轉頭,看見賢妃林語嬛朝自己走近。

她垂下眼眸:“何事?”

林語嬛後邊的宗襄探出頭來:“陛下,你是不是很難過呀?”

卞持盈沉默片刻,道:“有一些。”

二人在她兩側坐下,一個作溫柔安慰,柔聲細語,一個作擾亂心房攻勢,叽叽喳喳說着話,擾得卞持盈都有些頭昏腦脹,什麼事都想不起來了。

不遠處的假山後。

寶淳怔怔地看着卞持盈,喃喃自語:“娘竟然如此難受……”

雲陽歎口氣:“先是青梅竹馬,後又攜手并進,這麼多年了,陛下哪裡就能當做無事發生?”

寶淳嘟起嘴,她圓溜溜的眼眸轉了轉,計上心來。她轉頭看着貴妃李丹信,朝她勾勾手:“你,過來。”

寶淳性子乖張多變,霸道又任性,宮裡誰見了她都得繞道走,奇怪的是,妃嫔裡隻有宗襄不怕她,而李丹信是最最怕她的了。

“……殿下有何吩咐?”李丹信磨磨蹭蹭走過去。

寶淳一把攬過她的肩:“一會你……”

午飯後,卞持盈準備休憩,朝玉來禀:“彌深想要見陛下。”

卞持盈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平靜道:“離開長安那日,我會去送他,在楊柳亭。”

昌安三年秋,她和晏端微服私訪,與彌深在楊柳亭話别。如今,換她送彌深話别,多年過去,景在人非。

天色陰沉,寒風陣陣。

卞持盈是被一陣雨聲吵醒的,屋子裡是靜悄悄的、昏暗的,窗外雨聲漸起,偶有寒風掠過,她披着襖子愣愣坐在榻上,聽着窗外雨聲,倏地紅了眼眶。

她轉頭看着窗前那盆花出神,那是元嘉四年,她和彌深在桃李灣親手掘土移來的一株花。

花很普通,但它很争氣,長勢極好。

彼時彌深笑問她:“為何要挪這麼一株花回去?”

她怎麼回的?卞持盈現在已經忘了,不過她想,忘了也好。

這花的确是平平無奇。

略發了一會兒呆,卞持盈整理思緒,去了青鸾殿。

處理政事時,她不會去想那些事,也無心悲傷春秋。

“娘!”寶淳風風火火跑了進來,身後的珠簾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叮鈴作響。

卞持盈放下筆,揉了揉眉心看她:“何事?”

“娘。”寶淳趴在桌邊看她:“你能不能陪陪我呀?”

卞持盈:“你想讓我陪你做些什麼?”

寶淳歪着腦袋想了想:“今兒天好冷的,我想吃撥霞供!宗襄說她也想吃,雲陽也想吃。”

她眨眨黑葡萄似的杏眼,作乖巧狀撒嬌:“娘,撥霞供要人多一起吃才好吃呢!你跟我們一起吃,好不好呀?”

“我還叫了姨母和舅舅!”寶淳扭着身子,不依不撓:“娘——我不管,娘一定要陪我!”

卞持盈笑着合上折子:“我還一句話都沒說,你怎麼就說了這麼多,我也沒說不去……”

“嗚呼!”沒等她說完,寶淳便歡呼一聲,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那我去安排啦!娘一定要來儲芳殿哦!”

儲芳殿是寶淳的寝宮,離昭陽殿不遠。

卞持盈看着她歡脫的背影,不由失笑,看着左側的折子,她斂了笑,重新提起筆來。

卞知盈如今在長安著名學府裡當夫子,其性子有趣,教導方式也較為新穎,頗得學生喜愛推崇,是長安小有名氣的夫子,她年歲不小了,未婚嫁,自由散漫。

卞烨倒是成家了,其婦是長安書香門第的姑娘,性子娴靜溫和,恰好能治一治卞烨的冒失。他如今在朝中任給事中一職,勤勤懇懇。

傍晚,卞持盈到儲芳殿的時候,雨還未停,冷風吹得她臉生疼。還沒進殿,她便聽見裡頭傳來熱鬧的說笑聲,其中屬寶淳的聲音最大,緊跟其後的是宗襄。

卞持盈低眸進了殿中去,暖意一下襲來,迅速驅散了圍繞在她身上的冷意,舒服許多。

鼻尖萦繞着麻辣鮮香,定睛一瞧,每人的小幾上都擺着爐子和菜,有的爐子已經燒開了,就等肉菜下鍋。

卞持盈一進殿,衆人都起身行禮。她笑着擺擺手:“不必拘禮,就當是家宴了。”

她坐在主位,右側是寶淳,寶淳下方是雲陽,然後是宗襄,緊跟着是賢德淑貴四妃。卞持盈左側為首的是卞知盈,接着是弟妹林蠲、弟弟卞烨。

“娘,你的爐子我可是讓人特意制的。”寶淳伸長脖子,笑眯眯道:“你一定會喜歡的。”

卞知盈一聽,趕緊問:“那我的呢?娘重要,姨母就不重要嗎?”

寶淳嘿嘿一笑:“小姨母知道,為何還要再問?”

衆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卞烨努努嘴:“你明明知道寶淳會這樣說,還偏要問一嘴,自找不痛快。”

卞知盈:“我痛快得很!”

中間的林蠲笑笑,對兄妹倆這副模樣已經見怪不怪了。

寶淳朝下方看去,對着李丹信揚了揚眉毛。

李丹信有些緊張,她端着什麼東西起身來:“陛下,這是我特意做的糕點,也不知合不合陛下口味。”

卞持盈笑着看她:“你有這心意,已是極好。”

寶淳繼續揚眉毛。

德妃洛識月站起身來,她端着兩排精緻秀美的酒壺上前,盈盈一拜:“陛下,這是我釀的酒,味道尚可,陛下興許會喜歡的。”

“對,我記得你會釀酒。”卞持盈看着擺在自己面前的酒壺,笑意更甚:“還未打開酒塞,就已酒香撲鼻,不錯。”

寶淳揚眉毛,揚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麼,忙道:“娘,你爐子裡的東西,都是淑妃做的,她擅做膳食,知曉你喜歡吃辣的,所以特意研究親手做的。”

淑妃王應瑤站起來,腼腆地朝卞持盈行了個禮,她性子安靜内斂,話不多。

卞持盈颔首看她:“你有心了,我很喜歡。”

她臉一紅,低頭坐下。

寶淳接着揚眉毛,她感覺自己的眉毛都要抽筋了。

雲陽縣主卞嘉平和賢妃林語嬛都齊齊站了起來,宗襄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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