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寶淳又問:“那你剛剛說的那一長串,是什麼意思?”
戴玉山輕咳一聲:“别問那麼多了,這頁你到底看完沒有?我要翻頁了。”
“我馬上看!”
卞持盈笑着敲了敲屋門,這才引起二人的注意。
寶淳高興地手腳并用從榻上爬起來,穿好鞋後就飛奔過去,撲入卞持盈懷裡:“娘!桃桃想娘!”
戴玉山也穿鞋起身來,她理了理衣衫,看着卞持盈:“崔姐姐這兩日是挺忙的,都瞧不見人影。”
卞持盈拉着寶淳坐在軟榻上,戴玉山也在一旁坐了下來。
“你說的那位夫人,有下落了嗎?聽說你一直在尋她。”戴玉山好奇問:“好端端的,人怎麼會突然不見了?是不是王家下黑手了?”
于是卞持盈将和棉棉結識那日的情況都盡數告知了,末了她道:“我已經安排人去王家尋她了,這幾日沒有聽見什麼風聲,可見她還在隐匿蟄伏中。”
戴玉山面露欽佩之色:“還是你心思缜密,對了。”
她挑眉:“怎麼最近沒看見你夫君?可是出了什麼事?”
卞持盈淡淡一笑:“沒什麼事,他不愛湊熱鬧。”
“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戴玉山抓耳撓腮:“若是不講,我心裡又怪别扭的。”
卞持盈猜得出她想說什麼,笑:“但說無妨。”
戴玉山看看她懷裡打盹兒的寶淳,又看看她,見她神色自若,便遲疑着開口問來:“為何……你和你夫君,要分房睡?因為尋常看來,一家人都是睡在一間房的。”
“夫妻總有鬧别扭的時候。”卞持盈笑笑:“山山姑娘今後便懂了。”
戴玉山撇撇嘴:“我恐怕一輩子也不會懂,我也不想懂。”
卞持盈:“這是什麼話?我不明白。”
“我不要嫁人。”戴玉山支着腿,語氣輕快:“許多人都說我離經叛道,可我不在意,我就是不想嫁人。”
“為何?”
“不想。”
卞持盈頓了頓,再問:“凡事都有理由。”
戴玉山直視她的眼眸:“不想,就是理由。”
良久,卞持盈笑着收回目光,落在懷裡的寶淳身上,她颔首:“受教了。”
“你不勸我嗎?”戴玉山納悶兒:“按理說,我這樣,人人都會勸我三思,語重心長地勸誡我,告訴我:‘女子這一生都是如此,從沒有你這樣的人’,你該這樣勸我。”
卞持盈低頭,輕輕撫着寶淳的發絲:“從沒有你這樣的人,但現在有了。”
戴玉山一愣。
“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卞持盈擡頭看她,莞然:“若是不介意的話。”
戴玉山翹起嘴角,眼睛亮晶晶的:“不介意、一點不介意。說起來,我也沒什麼複雜的故事可以講。”
她歪着腦袋,邊想邊說:“我們家裡跟你們一樣,都是普通商賈,及笄後,我告别父母,和兄長出門遊曆山水,行走江湖。”
卞持盈眨眼:“沒了?”
戴玉山:“沒了。”
“你父母同意嗎?你怎麼說服你兄長的呢?這一路走來,你們可曾遇到過什麼事?”
“家中兄弟姐妹多,父母不會孤單,不用說服,他們直接就同意了。至于我兄長……他也不用說服,因為他也喜歡遊曆山水。這一路走來,大抵是運氣好,得上天庇佑,沒教我們遇到什麼十惡不赦的人。”
戴玉山一口氣說完後,望着卞持盈:“那你呢?說說你跟你夫君的故事吧,可以嗎?”
卞持盈:“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順利成親,誕下一女,閑來無事,遊走四方,看遍山山水水。”
戴玉山面露豔羨:“真好。”
“那你們為什麼鬧别扭呀?”她問。
卞持盈聳聳肩:“很難說清楚,總之……莫名其妙就這樣了,大概是人心如此吧。”
戴玉山歎道:“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世事無常吧。”
“不過也沒事,總之來日方長。”她笑眯眯拍了拍卞持盈的肩頭:“我聽說,夫妻之間吵架,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沒事的!”
卞持盈含笑:“你說得對。”
“夫人!”這時,仆從恭敬進屋來:“人已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