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小時後。穆雲舒撿起地上的外套,一腳跨過面前在地哀嚎的人,走出了酒店,還不忘回頭輕蔑地掃一眼全軍覆沒的大堂:“垃圾。”
李若楠托着行李,跟在她身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現已是深夜,外面幾乎沒什麼人了。穆雲舒打了輛車來到一家酒店開了兩間房,其中一間付了一個月的錢。
關上門,她打開剛買回來的電腦,雙手瘋狂地在鍵盤上走動,完畢,抽出U盤,直直朝身後的大床上一躺。
白石郎小貓咪跳到她懷裡:“宿主,叫你注意分寸啊!”
穆雲舒摟住他,懶洋洋道:“我很注意了,我忍了那麼久,你也别為難我啊。”
白石郎道:“宿主你哪有忍,這一天你就打了兩次架了,現在真是裝都不裝了。”
“就是要趁現在,能動手就不動口。”穆雲舒側了個身,将白貓咪攏在懷中,“好了你别說了,累死我了,我要睡覺,我明天還要上學。”
“宿主,上學就不要像今天這樣鬧事了。”
穆雲舒沒有應聲,呼吸逐漸平穩。
“唉。”白石郎歎了口氣,在穆雲舒懷中也閉上了眼睛。
……
次日清早,穆雲舒就收拾整齊,看着鏡子裡乖巧文靜的模樣,滿意地出了門。
跟着指引去了學校來到班級,剛要去座位,就被人攔住了。
“喲!還敢來學校,膽子真夠大的啊。”
本在吐槽又來上高中了的穆雲舒反應慢了半拍,緩緩擡起頭,疑惑地看着這個寸頭男生。
“怎麼不說話?呀巴了?”寸頭男推了她一把。
很好,壞東西主動送上門了。穆雲舒抓着書包,淡聲問:“你有事嗎?”
沒注意到她語氣變化的寸頭男笑出了聲,朝她吹了聲口哨:“最煩你這種裝清高的窮學生,拒絕小爺不就是為了你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嗎,誰在乎,我告訴你,小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别不知好歹。”
底下傳來嘻嘻的笑聲,穆雲舒看過來,他們都躲在書下,幸災樂禍又習以為常地看她出醜。
唯二空的課桌其中一個在最後一排垃圾桶旁邊,想都不想就知道是誰的。
穆雲舒眸子暗了暗,洗的發白的寬大校服下手腕轉了轉。
這時,上課鈴聲響了,一個女生站了起來:“上課了,都回座位。程宇,李小男,你們也快回座位。”
程宇就是這個寸頭男。
“行了大班長,你煩不煩。”雖是這麼說,卻沒有動。
直到科任老師走進教室,聲音刻薄:“李小男,又是你,怎麼還不回座位?”
穆雲舒看了眼旁邊同樣沒有回座位的寸頭男,看瞎子的眼神朝老師看去。
“看什麼看,老師說你兩句還有脾氣了!好好的班級就是被你這種窮學生帶壞了風氣。”
寸頭男得意一笑,路過她回座位時在她肩旁道:“看到了吧,貧困生的清高在這裡是最沒用的。”
穆雲舒“嗤”的一聲笑出聲來:“是,老師說得對,一個充滿歧視、捧高踩低、欺窮媚富的地方,确實散發着一股惡臭味,可不就是風氣差麼。”
“你!”老師把書摔在講台上,刺耳的響動引得底下的學生更加不滿,接近一半的學生都朝她投去吃人的目光。
穆雲舒隻當沒看見,掏出紙巾堵住鼻塞,拿出課本攤放在桌面上。
筆記密密麻麻記的很認真,但不乏有廢話的地方,穆雲舒一頁頁看去,在便利貼上寫上内容貼上課本。練習冊如此,每一道最後答案不清晰或有錯處的題目,但凡是原身做錯了的,她都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給出了詳細解答。
連白石郎都忍不住說:“宿主,你從前大題可從來沒寫過這麼多。”
穆雲舒寫完一道題,正翻下一頁:“這怎麼能一樣。”
她看得出來,原身學得很費力,基礎也很差,題目做了不少,但成績就是提不上來,筆記也是一塌糊塗,學來學去,事倍功半。
“李小男,你能耐了,連課都不聽了是吧,來,黑闆上這道題你來解,解不出就抄100遍!”
穆雲舒随聲擡頭,掃了一眼黑闆上的題目,四面八方看好戲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可她全身就像是籠罩着一層屏障,将那些惡意通通擋在外面。
“老師。”她沒站起來,“把第一個x趨向于0負,改成0正,答案就是1。不然就是無解。”
許是她說的太有自信,教室裡寂靜了幾秒,就連為難人的老師也又是翻答案又是去看黑闆的。第一排一個戴眼鏡的女生在她話落的那刹那回頭看了她一眼,又忙低頭在作業本上寫寫畫畫。
是那個女班長。
穆雲舒眉頭微挑,欣賞完老師沉着臉修改題目,繼續給原身批錯。
也不知道是所有老師都對原身有意見,還是那位數學老師在辦公室說了什麼,接下來幾節課,她都被點起來答題,無疑這都讓她大出了幾把風頭。
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所有學生都出去吃飯,隻留她和女班長兩個人。
女班長站在座位前似在收拾書桌,收拾了半天拿着一本習題轉身朝最後一排走去:“李小男,數學課那道題,你是怎麼做出來的,能教我嗎?”
穆雲舒轉筆的手一停,擡眸看她,這時一個聲音在她腦子裡道:
“班長幫過我很多次,是在這個班上唯一幫助我的人。”
這聲音又低又弱,穆雲舒眼睛微微一睜,在心中問道:“李小男?”
“……是,我一直都能看到你做的,隻是我發不了聲,直到現在。”
穆雲舒繼續問:“你想讓我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