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他也沒有揪着不放，似是自嘲似是解脫地一笑：“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答應。以後我不會再來打擾你的生活。”

某一瞬間，穆雲舒從他沉黑的眼眸中好似感覺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看穿，在他話落的那一刹那，又似有一根細長尖銳針往她的心口紮了一下，很疼，但又很爽，足夠讓她清醒。

再看他的眼睛，看着他眼中倒映着的那個小小自己，她已經沒有了那種被看穿的感覺。她垂下眸，嘴角彎起，似乎很愉悅，但眼底卻沒半分笑意。

她聽到自己說。

“好啊。”

……

出了幻夜，穆雲舒就去了blue，這個點酒吧是不會開門的，但她不一樣，雖然她平時隻能喝到冰紅茶。

可這一次，卻吃了閉門羹。穆雲舒坐在吧台，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楠：“什麼？沈楠哥，你再說一遍？”

沈楠将一杯調好的飲料放到她身前：“是的，她說不見任何人，尤其點了你的名，雲舒，你回去吧。”

“……”穆雲舒憋了一口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倒是氣笑了，擠出一個笑，“行，我明天再來。”

她一口悶了冰紅茶，頭也不回走了。

回到住處，正好和急匆匆往外走的阮微笙撞上。

“阿笙！”穆雲舒連忙喊住了她，“阿笙，你這麼急是要去哪？”

阮微笙垂了下眼：“有點事，過幾天回來。”

她不願多說，錯身就要走，穆雲舒拉住了她，小聲道：“阿笙，你是不是也在怪我？你讓我保密，我沒做到。”

已經發展到了這步，也确實是自己說出去的，穆雲舒也不想再為自己解釋什麼。

阮微笙聲音帶着安撫：“沒有。安樂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解決，這是我個人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的狀态，我去去就回。”

她走後。穆雲舒還在原地，低聲道：“你明明就是在怨我。”

不然，為什麼連許安樂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願跟她透露一句。

偌大的房子隻剩下她，窩在客廳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貓咪的毛發，越摸越用力，邊摸還一邊憤憤重複：“這都什麼事啊！”

許久後，他終于忍不住道：“姐姐别摸啦，很痛的！我想吃東西。”

現在的他，已經習慣了叫她姐姐。

穆雲舒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你餓了？”她翻出外賣軟件：“想吃什麼，我給你點。”

“我想吃燒烤！”

“白天沒有燒烤。”

“那我想吃牛排和意面！”

穆雲舒回想了一下他的飯量，直接選了五份套餐：“好了，等着吧。”

最後，穆雲舒吃了兩份，白石郎吃了三分。兩人都覺意猶未盡。穆雲舒想，還是點少了，下次吃東西，七份保底。

後面幾天，穆雲舒每天都會去blue，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卻始終不見人，饒是再好的脾氣也被耗盡了，這一次，她幹脆就守在那，坐姿極不雅觀，大拍吧台道：“我就在這，她不見我，我就不走了。”

沈楠無奈道：“雲舒……”

穆雲舒道：“沈楠哥，我也不想為難你。你不用管我，我就在這裡等着。”

“好吧。”沈楠沒法，這兩人他誰也得罪不起，隻能多啰嗦幾句，就去忙了。

她鐵了心一定要蹲到人，就一直坐在那裡。沈楠似乎是終于看不下去，歎了口氣，去了酒吧深處。

沒過多久，沈楠就下來了，他下來沒多久，季明霜也就下來了。

穆雲舒一看到她就皺起了眉，滿身的酒味，臉上黑眼圈濃重，頭發也是一看就好幾天沒打理了，整個人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機，被什麼東西抽取了魂魄，活的行屍走肉。

“有什麼事快說吧。”季明霜也不看她，頹廢極了。

這個點，離酒吧開業還有一段時間，沈楠已經退了出去，整個一樓酒吧隻剩她們兩個人。穆雲舒直接沖到她面前，眉頭緊緊蹙起：“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你在幹什麼啊，鲸落？”

季明霜似乎很不能理解：“什麼什麼樣子？這樣怎麼了？”

“怎麼了？”穆雲舒重複了一遍，被氣笑了，“你還問怎麼了？你照過鏡子沒有？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形象？這要是走出去，比青鸾還能吓哭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