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口就是死不死的,縱使已經知道穆雲舒就是空白,齊楓和沈無規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齊楓道:“死倒是沒死,但也離死不遠了。”
“其他人呢?”
“也差不多吧。”齊楓答完,忍不住問道,“雲舒,你問這些做什麼?是不是仇家找上門了?不對啊,這仇家不就是孤鷹嗎,難道……”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同時說道:“毒魇!!!”
齊楓激動道:“雲舒,你肯定知道她是誰吧。孤鷹身邊有沒有除了你和鲸落之外的同齡女性朋友?”
穆雲舒冷臉道:“不認識,不知道。最後一個問題,鲸落她有沒有來過?”
齊楓奇道:“明霜姐?她跑這來做什麼?”
穆雲舒驚訝道:“她沒來?!你确定是她沒來,而不是她來了你卻不知道?”
齊楓道:“這怎麼可能,我好歹也是幻夜二把手,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沒想到鲸落竟然沒有來,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撒謊,這種事也沒什麼好撒謊的。
“哦,那行吧,我走了。”穆雲舒單手插兜,擺擺手轉身就走。
她的預判竟然全都錯了,怎麼想見的時候一個都找不到,穆雲舒心裡莫名憋了一口氣,難受得很。
“雲舒,等一下!”
沒走兩步,就被擋住了去路。齊楓欲言又止,和沈無規拉扯來拉扯去,誰都不肯先說。
許是人在心情不好時,就容易耐心不足,穆雲舒面無表情地等了一會兒就不想等了:“難以啟齒的話就别說了。”
她剛要走,轉到一半,就聽到他們開口了。
“嫂……”沈無規先耐不住性子,剛說一個字就意識到說錯了什麼話,迅速改了口,“雲舒,你跟喻哥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這樣了,有什麼誤會我們可以幫他解釋。”
“沒有誤會。”穆雲舒說得果斷,聲音清涼不含半點感情,“很簡單的原因,玩膩了而已。”
“玩……膩。”
齊楓細細咀嚼着這兩個字,打死他也想不到這兩個字有一天會從她嘴巴裡說出來,試圖挽回道,“那個婚約不是喻哥想要的,他為了擺脫被束縛的人生努力了十幾年,雲舒你再等等,他馬上就可以解決所有事給你個交代,你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這麼多年過得也很不容易,也請你能夠理解他。”
穆雲舒現在一聽到婚約這兩個字就頭疼,呼吸也逐漸粗重起來,她音量提高了些:“我說,我玩膩了,你們是聽不懂嗎?”
她什麼都已經知道了,不想聽他們解釋外表下的維護,正是因為知道她才要把這一切都斬斷。
“真是好笑。”穆雲舒目含諷刺,嘴角掀起一抹輕慢的笑,眼底壓抑着煩躁使得她眼眶微微泛起紅,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被逼急了後的口無遮攔,“都這麼久了還沒完沒了是吧,死纏爛打的你們不覺得累我還覺得煩呢!我跟你們老大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已經有男朋友開始新的生活了,談個戀愛分個手為什麼到了你們這兒就這麼麻煩。
“你們不覺得你們說出的話很自私嗎?我憑什麼要等憑什麼要理解憑什麼要放棄我現在的男友?還是說你們這些男人、這些高高在上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就接受不了被分手?
“行啊,我都可以啊!傳出去我是被甩的那個沒有任何問題,現在可以了嗎?可以放過我了嗎?”
一番話下來,似乎把兩個男人罵懵了,目瞪口呆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穆雲舒喘了幾口氣,實在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有什麼東西,好像已經失去了她最開始預料的掌控範圍。這讓她更加煩躁,也再也待不下去,轉身就走,發誓無論身後的人說什麼都不回頭也不再聽一個字,她隻想走,趕緊走,找一個熟悉的地方緩緩腦子。
可一轉身,看到那個不知道在她身後站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的男人後,她又覺得,還不如不轉身。
屋漏偏逢連夜雨,以後出門前一定要看看黃曆。
愧疚在心裡短暫停留,又被穆雲舒迅速清掃了出去,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她不能退。
穆雲舒對他深邃複雜的眼神視而不見,繞過他就走,卻在錯身的刹那被他輕輕握住了手腕。
“舒舒。”他還是沒改口,聲音低沉沙啞,似乎是很久沒休息過了。
穆雲舒保持着不耐煩的神色,像碰到什麼髒東西似的一把甩開:“别碰我!是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似有什麼東西在他眼中破碎開來,季時喻怔怔地看着自己被甩開的手,低聲道:“抱歉。”
穆雲舒緊縮的眉頭微微一睜,有一瞬間的怔愣。早知今日,她一開始就不該……
“就這樣吧,”她聲音也很低,低得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在跟他說還是在自言自語,“愛情不是我人生的必需品,我不會為它停留,更不會為它放棄任何東西。”
說着說着,她還笑了出來:“我想你也不會這樣,所以,就這樣也挺好不是嗎?”
片刻的沉默,季時喻擡眸對上她的眼睛:“你怎麼會知道我不會?”
穆雲舒微怔,張了張口不知該怎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