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時竟聽着他們寒暄,突然感受到一道視線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轉頭看去,隻見徹底緩和過來的江締表情複雜地看向他,目光中有什麼東西在閃爍,隔着老遠歎了聲氣。
别時竟心念一動,要往他的方向走,末了又停下來,擡步走向那十四個人。
巨大的動靜擾得這十幾個人徹底清醒過來,不少人面容上還是恐懼,面對陌生人的恐懼。
“不要紮我不要紮我,我害怕!”
“不要!太疼了不要啊!”
“求求你們了,我不想活了,讓我死了吧!實在是太難受了!”
“……”
“……”
陳承作為他們直屬父母官,三兩步走到他們跟前,蹲下身子輕聲跟他們談話:“不要害怕,我是錫林分局的外勤隊長陳承,是局長讓我來找你們的,你們現在已經安全了。”
不少人還是認識陳承的,見到他就好像見到了親兄弟,不禁潸然淚下,劫後餘生的喜悅使得他們無法控制自己。
“活下來了!真的來救我們了!”
“太好了是警察,我們有救了!”
陳承鄭重地點點頭。
随後引導着問:“有沒有人願意跟我們聊聊他們都做了什麼?”
衆人身體一抖,嗚咽地哭,沒一個人說話。
别時竟看向這間居室的角落,那裡放置着一排試管架,上面還有未來得及在他們身上試驗的藥劑。
他踱步過去,拿起那三四支對着光看了幾眼,這種藥劑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區别,顔色倒是有些不一樣,淡粉色的液體,顔色很輕。
“這裡面有什麼?”别時竟拿着這些藥劑問他們,但沒人回答他。
他們蜷縮在一團,不願意看這個東西。
“還是我來說吧。”一個滄桑又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身後的地方傳來,圍在身邊的衆人讓出一條路給他,看着他走到别時竟跟前。
後者視線一斜,看見了随後而來的於濯塵靠在不太幹淨的牆面上注視着這裡,對上他的視線的時候還高頻率地眨眨眼睛。
别時竟:“……”
眼睛癢就去洗澡。
江締接過他手上的其中一支藥劑,沉着聲音說:“這裡面的顔色是……人血,很少的量,混合了新體征人、後體征人以及普通人的血液,不同的濃度的藥劑三種比例也不一樣,他就是為了試藥。”
他閉了閉眼睛,不敢去看這些人,顫抖着聲音說:“這些都是我調制出來的,或許我的辯解很無力,但是我真的不是出于本心。這些經由我手研制出來的藥劑被用在他們身上,無限放大了他們的痛苦,被迫進入後遺症副作用發作期的他們可以更好地實驗藥效,達到最好的效果。”
他苦澀一笑:“我告訴‘慈善家’我沒有關鍵的成分,當初的研究我并沒有參與那關鍵的一環,做不出來真正的特效藥。但是他不願意接受,非要我按照自己的記憶來進行配藥,結果就出現了這樣的四不像,讓他們無限痛苦,我對不起他們。”江締的聲音滿是愧疚,整個人逐漸佝偻起來,整個人顫顫巍巍,單薄得一陣風過來就能把刮倒。
别時竟沒說話,從他手中取走了那一隻藥劑,揮揮手叫人把江締帶到一邊去休息了。
随後他走近那些受害人,面上波瀾不驚:“你們安全了。等一切手續完成,你們就可以回家了,請務必要好好生活。”
随後他示意:“撤!回總局。”
他正要轉身離去,就見一對夫婦相互攙扶着站起身,沖着别時竟的方向不甘道:
“你們來幹什麼!你們知不知道就是你們這一來,我們的錢就沒了!”
“那可是我為我女兒求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