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一層大廳中放置了不少化學實驗設施,一番交戰中有不少子彈誤傷,大型生産線設施從微瑕創成半瑕,還好隻是體現在外表上面。
這些設備是一直在投入使用的,不少容器裡面還灌注了化學藥劑,别時竟辨析了幾分,發現了不少特效藥的制作成份。
然而特效藥凱若孢之所以能夠被褚家及其附屬商家掌握,自然是因為真正的特效藥成分的關鍵信息。褚寂旅因為一些原因,和當初的實驗室有了親屬關系,才得以掌握住命脈。
子彈的威力不容小觑,幸好沒有擦槍走火擊中易燃易爆性化學藥劑,否則就不會是這麼順利地走地下一層再度進行搜刮了。
别時竟指揮着衆人進行戰後清掃,‘慈善家’等一衆手下皆被抓捕捆綁,悶不吭聲地窩在角度被看守着,全然沒有了半個小時前的狂勁兒。
俞硝基之前是被留在外面的,現下戰況穩定,走到别時竟跟前給他肩膀上的彈孔消毒。
子彈險險避開鎖骨,直直嵌入肩峰,頭部沒入,全身都埋進去,卡在骨肉之間磨損着鮮血,氤透皮肉,綻開傷疤。
俞硝基随身攜帶的工具還算齊全,打了一針局部麻醉,挑着醫療工具取出了彈頭扔在一邊,迅速做了止血消毒包紮的工作。
“幸好沒穿透,否則又有得養了。”
他拍拍别時竟的另一肩,示意好了。
别時竟的肩骨位置的麻藥勁還沒過,但也不影響他,謝過俞硝基之後叫來了嚴率。
於濯塵也是在這個時候來的。他像是逛街一樣慢悠悠走到别時竟跟前,盯着他纏着紗布的位置細細看了一會兒,才走到對方身邊跟他并排看向來人。
後者瞧了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嚴率從遠處走過來,抿着唇嚴肅開口:“别隊,沒有章尚,我們的方向是不是錯誤了?”
别時竟的嘴唇因為一番動作加上疼痛已經開始幹燥起來,但他根本顧不上這些,隻道:“方向是沒錯的,至少在這裡尋到了剩餘的十四人。至于章尚,我已經知道他在哪兒了。”
於濯塵在他開口的時候就偏頭研究他,聲音幹啞到讓他不得不注意,遞過一個水壺塞進他手裡。
後者還在跟嚴率交談,壓根沒注意到手裡被塞了個什麼,下意識接住之後繼續說:“‘慈善家’已經抓捕了,剩下的自然會不攻自破,隻是……”
嚴率有些緊張地問:“隻是什麼?”
於濯塵接過話頭:“隻是不知道這個‘慈善家’到底能撬出來多少信息,不過在我看來,他就是個擋槍的,能被退出來暴露在我們所有人視野中的,都隻是一個引線,觸不到核心,自然就不會知道什麼更加有用的信息。”
說着他又補充:“當然這隻是我的片面看法。”
“不過查下去就會發現,确實是我說的這樣。”
别時竟沒說話當做默認,趁於濯塵解釋的空隙裡才意識到自己手上捏着什麼東西,低頭一看發現是裝滿水的水壺。他不動聲色地看了於濯塵一眼,下意識舔了舔幹渴的唇瓣,擰開水壺倒了幾口水進嘴裡潤了潤。
那頭於濯塵還在分析:“相信你之前已經知道我們在查什麼了。特效藥濃度這個問題,不是沒有人提出來過,隻是所有的研究都告知這樣是不妥當的,但是現在暗地裡卻有了這樣的産業。‘慈善家’做這些事情到底是有人指示還是自發作為,都是一種跟現有社會的抗争。”
‘慈善家’打着為所有人造福的口号,或自願或被迫地讓一些人失蹤,成為自己走向成功的試驗品。從胡奇等人的口中知曉,他常年遊蕩于爛柯,并且掌握不同濃度的特效藥的供應,他是有自己的獲取渠道的。或許從裡面嗅到了巨大的商機,他開始私自進行研發。
沒有實驗報告那又如何,他有現成的藥劑,從這成果出發倒推,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仿個七八成是不在話下。
俗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他要的的一本萬利,而不是受制于他人。
“這就是他做這些事的動機。聽起來很合理是不是,但不妨我們再發散一下思維,假如,我是說假如,連他的思想都被幕後之人計劃在内,那這一切完全就是稱了對方的意。”於濯塵一邊說,一邊追着别時竟的尾巴玩。奈何後者的尾巴過于靈活,就像是磁場不合一樣,半天都觸不上。
“啧”,别時竟瞪他,并且用眼神警告他,“總之,幕後那個人是專門把‘慈善家’送給我們。他的出現太過巧合,他就是要把那些事和‘慈善家’綁定,所有的一切行為,就好像到此為止了。”
“我們還沒到跟他真正對手的時機。”
嚴率不禁歎了口氣,他隻是個東臨周邊縣城的公幹人員,接觸不到這樣深的東西,同樣也不會考慮這麼多,眼下聽了這麼多的分析,打心裡佩服總局的人。
畢竟能進這裡的人,沒點真本事誰甘願服你。
錫林的外勤隊長陳承也到場了,他是跟着嚴率突破進來的,鏖戰的時候根本來不及打招呼,交戰之後又火速去關押錫林十四個人的地方探查,認認真真數了确實有十四個人并且一個不多一個不少之後才放下了心。
現下終于抽出空來跟領導打招呼:“别隊、於隊,多虧了你們,這十四個人一個都不少,這下就好交代了。”
於濯塵笑着示意不用客氣,順便說:“他不會讓這些人死的,對他來說,這些人就是他的小白鼠,不到價值耗盡的那一刻,至少會保證他們的生命,當然,也幸好是運氣好,他們足夠堅強忍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