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終究會來。

雲栖暗暗歎氣，不情不願地慢慢走過去。

本以為他一過去顧焱就要發難，出乎他意料是，顧焱隻是平靜地看了他一眼，便帶領他來到淺水區，先适應水溫，感受水的浮力。

雲栖掩飾心中的詫異，和顧焱一起下水。

水溫剛剛好，溫溫涼涼的，很舒服。

顧焱見他适應得差不多，說：“先學會漂浮，俯身，保持身體水平，四肢展開。”

雲栖按照他說的做，卻始終不得要領，撲通一下沉入水中。

顧焱見雲栖在水裡胡亂撲通，發出一聲嗤笑，不慌不忙地拽住他的頭發，扯出水面。

“疼，輕點。”雲栖摸摸被扯痛的頭皮，埋怨地看他一眼。

青年眼尾微勾，因為疼痛泛起薄紅，在瓷白的肌膚下，昳麗得驚人。

瞪過來的眼神沒怎麼用力，反而更像是在勾引人，勾得人心癢癢。

顧焱眸色暗了暗，漫不經心地收回手，輕嗤：“真蠢，你連水都沒下過？”

雲栖點頭：“對啊。”

“呵，果然是下城的垃圾。”顧焱嘲諷道。

聽他的語氣，似乎特别讨厭下城。

“繼續。”他說。

這次顧焱沒有讓雲栖一個人在那亂折騰，而是用手托住他的腰，确保他不會失去平衡。

滾燙掌心觸碰到腰部肌膚，幾乎被灼燒一般，白皙的身體僵住了，漸漸蔓上一層淺紅。

顧焱皺眉：“放松，你是木乃伊嗎這麼筆直？”

“有點不适應。”雲栖小聲說。

顧焱視線往下，一截腰肢又白又細，他一隻手就能握住，肚子上一點肉沒有，要多吃點肉，握上去的手感恐怕會更好。

再往後看，與一片平坦的其他地方不同，屁股倒是有點挺俏，或許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有點肉的地方。

顧焱的眸色暗了暗，不自主地握緊了那隻挨着腰的手，旁邊白皙的皮膚瞬間就泛紅起來。

“啊，好痛，你那麼用力幹嘛。”雲栖扭頭控訴，眼角還泛着紅。

顧焱沉默着沒說話，隻是手放輕了力道，虛虛地扶着他的腰。

動作可以說是相當輕柔，隻有呼吸肚子起伏時彼此的肌膚才會真正輕輕擦過。

然而這種要碰不碰，虛無缥缈的感覺更令雲栖感到難受，像一團火焰，即使沒緊挨着也源源不斷散發着熱意，更何況這火焰還總是有意無意地撩撥他一下，弄得他好不自在。

顧焱見他又開始亂撲騰起來，腰肢起伏，屁股晃晃悠悠地亂顫，喉結上下滑動一下，沉聲道：“亂扭什麼？這麼騷幹嘛？”

雲栖隻好停下，委屈地回頭看他一眼，說：“很癢啊。”

他什麼也沒幹，為什麼說他騷。

顧焱冷哼：“又是怕疼又是怕癢，這麼嬌貴敏感，還要我小心伺候着，到底誰是少爺？”

不像是教遊泳，反而更像是在給一隻怕水的小貓洗澡。

他嘴裡這麼說着，手還是輕輕貼上他的腰，力度剛好，不輕不重。

“習慣這種感覺。”

雲栖撇嘴，盡量忽視那隻讨厭的手，慢慢地好像真的學會漂浮。

顧焱見狀将手移開，他也能穩穩地浮在水面上。

“還不算特别蠢，接下來學動作。”

顧焱先教自由泳，他先在水裡遊了一個來回作為示範，随後開始指導雲栖如何動作。

雲栖有哪裡動作不到位時，他還會伸手調整姿勢，每當他的手心觸碰到雲栖的手臂時，總會帶起一陣熱意。

接着雲栖自己在水裡嘗試，成功地輕松遊出幾米，随後越來越熟練，幾乎完全掌握要領。

雲栖興奮地遊了一會兒，接着轉身回到顧焱身邊，濺起一片水花。

“我學會了，謝謝你，g—同學。”雲栖開心到差點念出顧焱的名字，好在反應夠快，在念出前面音節的一瞬間就咽回去。

“同學？”顧焱嘴角挑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你不認識我？”

“不認識啊。”雲栖連連點頭。

“不過，”雲栖遊仔細打量一番他的外貌，“看起來是有點眼熟。”

“隻是有點眼熟啊，”顧焱眯起眼睛，将對方飄忽，不肯與他對視的模樣收入眼底。

健壯的身體猛然靠近，他附在雲栖耳邊，緩緩說：“我倒是覺得和你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迫不及待地想和你分享一件趣事。”

熱氣撲在耳朵上，帶來一陣奇怪的感覺。

雲栖直覺不妙，說的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一定要聽嗎？”雲栖不情願地看他一眼，一邊悄悄地想要離這具充滿壓迫感的身體遠一些。

顧焱笑着按住他的肩膀，迫使他站在原地，自顧自地開始說：“昨天上午我在外邊沖浪，遇見了個新生。”

感受到手下瞬間僵硬起來的身體，顧焱滿意地眯起眼睛，繼續說：“說來也是奇怪，那時起了一陣大風，我搭在沙灘椅上的制服外套被風卷走，好巧不巧正好落在他身上了。”

“确實巧哈。”

“太巧了，”顧焱輕哼一聲，“這名新生确實把衣服還我了，但是上面的校徽卻不見了，難道是長腳跑了嗎？，因為這事，害得我被沈瑜那家夥抓住把柄扣了不少分，你說這人是不是故意的？可不可恨？”

“呃，說不定真的隻是意外。”雲栖有點汗流浃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