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的對象應該是自己,雖然不理解,但雲栖也不在意。
他拿出學校發的教材,靜靜地翻看起來。
生物老師是個看起來很嚴肅的老頭,在上課前五分鐘來到教室,他進來的一瞬間教室就安靜下來。能夠壓制這幫心高氣傲的貴族少爺們,想來這老爺子頗有些手段。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即将就要上課,雲栖附近的幾個位置還是沒有人來。
他面帶疑惑地看向四周幾個位置。
難道是什麼校園規則怪談,這幾個位置禁止坐人?
很快他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铛铛铛——”
鐘聲響起的一瞬間,一個相當高挑的男生出現在門口,一頭罕見的銀色長發整齊地披在身後,面若寒玉,一雙淺灰色的眼睛,像雪山上雲霧迷蒙的湖面,古井不波,看不見半點情緒。
目光偶爾掠過别人,就像風拂過冷石,既無溫度,也無惡意,隻留下不可觸碰的距離感,仿佛什麼事情都入不了他的眼。胸前的黑色薔薇校徽和制服融為一體,襯得皮膚更加蒼白。
銀發男生對着老師點頭,随後自行往雲栖這邊的方向走來。
他面無表情地瞥了幾眼雲栖,沒說話,直接坐到旁邊中間靠窗的位置上,然後趴在桌子上埋頭睡覺,絲毫沒有聽課的意思。
雲栖忍不住抖抖身子。
好強大的氣場,像是自帶冷空調,穿着好幾層的制服都感覺怪冷的。
怪不得沒人敢坐這裡,原來是怕被凍感冒。
雲栖覺得這人更像是走錯片場。
他更适合去隔壁,扮演修煉無情道的高嶺之花仙尊。
生物老師講課較慢,但條理清晰,通俗易懂,零基礎也能勉強理解。
更驚喜的是,雲栖似乎腦子裡還留有一些,不隻是原主還是自己的生物知識,他能順暢地跟上老師的課程。
雲栖逐漸專注于課堂,将其他事抛之腦後。一整堂課過去,兩人相安無事,誰也不打擾誰。
“铛铛铛——”
鐘聲再次響起,下課了,學生們陸陸續續走出教室。
雲栖瞥一眼右側趴着睡覺的銀發男生,不知是不是睡得太沉沒聽到鈴聲沒醒的緣故,他還是保持着最開始同樣的姿勢。
他從課桌旁起身,動作放得很輕,不想驚擾對方。
雲栖微微側身,準備拿起桌上的課本。
突然間,耳邊傳來紙團飛來的細微聲音。側頭一看,八九個紙團來勢洶洶地朝他襲來。
雲栖眼睛微眯,眼疾手快地伸手,手指靈巧翻動,将紙團全部抓在手裡。
動作像貓一般輕巧靈活,幾乎悄無聲息。
他轉頭看向左側,那邊的學生都低着頭在做自己的事情,看不出是誰幹的。雲栖隻好收回視線。
就是,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他忽然察覺到什麼,一轉頭,對上了銀發男生頗為冷淡的視線,盯得他莫名其妙一陣寒顫。
定睛一看,一條漏網之團——
一個紙團孤傲地站在男生的桌子上,宣告他的剛才的失敗。
他甚至能想象到紙團是如何精準命中男生的腦袋,将他砸醒,然後彈回桌面的場景。
而此時此刻手裡捏着一把紙團的雲栖,顯然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啊哦。
今天他實在有點倒黴了。
看着男生胸前的黑色徽章,雲栖無奈地想,這就是無法避免的炮灰命運嗎?
“信不信由你,反正不是我。”雲栖一臉無辜地說。
而在對方視角裡,身前的漂亮男生擺着張冷淡的臉,理直氣壯地說出沒幾分可信度的話。
“滾。”清冽嗓音的如冰棱似的,聽不出情緒。
但顯而易見的是,銀發男生并不在意到底是不是他做的,隻想讓他滾遠點。
見狀自己再怎麼解釋也于事無補,雲栖便幹脆利落地滾了。
債多了不愁,他心态好得很。
離開教室前,雲栖猛地一個回頭,殺了個回馬槍,瞪向左邊那幾排看熱鬧的家夥。
他們臉上幸災樂禍的笑還沒有消失,更沒有把雲栖兇狠的目光當回事,笑的更明目張膽了。
區區一個白色等級,還是來自下城貧民區的家夥,能做得了什麼。
這時,身後有人突然拍拍他的肩膀,吓他一跳。
雲栖回頭,一個戴着眼鏡,看起來很斯文理智的男生站在他身前,相貌在這個學校裡隻能算中等,卻意外很有安全感。
男生抵着眼鏡,慢條斯理說道:
“别擔心,裴吟寒沒生氣,不會找你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