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藜聽着屋外微弱的交談聲,陷入沉思,困意來襲,正要入睡時,嘈雜的吵鬧聲讓她睜開了眼。
“外面在吵什麼。”她起身詢問岑則為她找來的侍女。
侍女也不知所雲,讓徐藜稍等,自己出去打探片刻後,前來禀報,“姑娘,是稜府的人。”
徐藜一下明了,侍女退下後,她想起來,階三去稜府的原由是尋找能幫助岑家軍上山的行引人。
想通關竅,徐藜起身,打開房門。
她雖不通曉兵法,但也知曉戰事不可拖延。
她不想因為自身緣故而耽誤岑則。
涼州府的天氣變化莫測,一路走來察覺到寒冷,可再次回去隻會浪費時間,她在琢磨,剛才的喧鬧怎麼沒了聲響。
到達正廳,她被侍衛攔住,恰巧階三看到了她,揮手讓侍衛放行,消失的喧鬧一下又響徹耳鼓。
“稜衛在涼州府自有他立足根基,你這樣做怎麼給屋外衆人解釋,他們與稜衛互有牽連,同仇敵忾,你怎麼向他們解釋。”
屋内岑則與人在交談,并未察覺徐藜到來。
徐藜随着階三走進院落,就看到站着一排官員與鄉紳。
其中一人的側臉,徐藜可謂是印象深刻,無法忘懷。
這些人都是與稜衛同流合污之徒,看着架勢是來興師問罪的?
徐藜火氣一下又冒頭而出,岑則既然接待了他們,那她就不能再為他尋麻煩,在原地忍了片刻,這才繼續往前走去。
路過滿臉黑線的衆人,她無視身側灼灼目光,掀開門簾由階三帶領走進。
徐藜在外室等待片刻,有人從内室而出,是個男子,她并不認得,便低頭斂眉不亂看,等待男子從身側經過。
倒是男子停在她身旁,歎氣一聲才離開,徐藜眼睫微顫,覺得莫名其妙。
岑則後腳跟來,拉過她冰涼手指,道:“怎麼過來了,也不穿件外衣。”
雖互相表明心意,可徐藜還是無法适應親密舉動,而且還有人在。
階三倒是識趣,一溜煙就溜出去了。
被徐藜抽回手指,岑則也不惱,改拉她的手腕,“去裡屋,暖暖身子。”
徐藜被他拉走,她忍不住問他:“階一大哥可醒了?”
岑則怔然道:“醒了。”
一聽這話,徐藜眼眸微顫,立馬焦急道:“木雅姑娘如何說,階一大哥的腿可有大礙?”
岑則另一側手指微屈,冷冷道:“萬幸無礙,但徹底站起來,還需要觀察治療,但你放心,古姑娘說機會還是很大的。”
徐藜并未察覺岑則低一度的嗓音,她沉浸在階一還有機會站起的喜悅之中。
岑則倒不是吃醋她與階一,而是生氣她隻顧階一,不顧自己。
岑則等她平複好心情,才又道:“你來,不止詢問階一吧。”
徐藜變了臉,糾結道:“是有其他事,可你要先告知我,門外前來譴責你的官員你要如何解決?他們會對你産生威脅嗎?我們随意綁走并殺害涼州最大富紳,會不會被人告到京城?”
岑則笑道:“擔心我?”
徐藜凝重,未有停頓又道:“我是沒有關系,一人做事一人當,如果真的會影響你,你就推我出來,給他們一個解釋。”
岑則這下收了笑,不認同道:“阿藜你記住你現在的命,不止你一人的,如果你再離開我,我……。”
會瘋的。
罷了,甜言蜜語無法開口,怕吓到她,岑則安慰道:“你放心,稜衛罪有因得,他的罪名太多了,夠我擅自解決了他,你無須擔心。”
徐藜聽聞心微定,接着道出來意:“聽階三說,你要找一位能帶領你們肆意進山的向導?”
岑則立馬猜出她的心思,道:“你不可以,我在找其他人。”
徐藜拉着他坐下,道:“沒有比我更清楚林中狀況,讓我帶你們去吧。”
“不行,太危險,我好不容易再次尋你回到我身邊,如何忍心看着你再次涉險。”
徐藜看他一臉凝重,微笑道:“這次你在我身邊,我放心。”
岑則可不會被她糖衣炮彈迷惑,之前宮變他自以為在把控之下,可她的失蹤徹底打破了他的自信,他用幾年時間,得到血的教訓,在缜密的計劃都有意外的發生,他不敢再賭。
“你待在這裡,有侍衛護你安危,等我回來,就和你回京,娶你。”
岑則話落,徐藜有片刻動搖,她實在不忍心看到岑則這幅事關自己就緊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