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放心,徐玉我隻是讓她苟延殘喘而已,陛下早已知曉她為魏姬私生女,龍顔大怒派人全城搜捕她,但我想着,你恩怨分明,定是想親自解決與徐玉的仇恨,我便擅自留下她。”
岑則所言雖坦蕩,内心卻有些猶豫的,無他他看着徐藜聽到最後變了臉色,更加惶恐,又道:“她雖還在京城,但常年被關着,狀如瘋魔,醫者診斷,在這般下去,無幾年可活。”
徐藜沉默片刻這才問:“她何時瘋魔的。”
岑則不敢隐瞞,如實道:“在得知你燒了魏姬,聽她侍女道當場暈倒,醒來就有了瘋态。”
徐藜道:“你能否傳令,讓她能在院子中走動,往後餘生就這般吧。”
岑則吃驚看向徐藜的眸子,在徐藜失蹤後,他就着手調查徐家往日腌囋,收獲到的與他設想大差無異,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徐藜的狀态。
魏姬因着徐玉處處打壓徐藜,徐父為首的衆人要麼視而不見,要麼參與其中,除了落水一事,要置徐藜于死地,其他都為小打小鬧,他也拷打了徐玉身邊那名魏姬派去的侍女,她所言那次落水本意隻是給徐藜一個教訓,卻因其徐玉私心與害怕而袖手旁觀,好在徐藜自救這才未丢了性命。
可指示侍女的卻實打實是魏姬。
因着這一件事,就讓徐藜對魏姬仇恨到不顧自身安危也要如此,卻又難以理解,在他看來,徐藜是愛惜自身性命的,不可能這般激進。
唯一的解釋便是還有其他恩怨,是魏姬死了也不能消散的。
可是他查了又查,還是沒能查出徐藜與魏姬其他恩怨。
唯一能解釋開來便是徐藜自己說出來,可他卻隻是慶幸徐藜還活着就是上天對他最大的饋贈,她不說,他便不問,戳她傷口,哪怕是一輩子蒙在鼓裡。
侍女送來藥,岑則接了過來,坐在塌前,喂徐藜吃藥,岑則以為她會拒絕,可徐藜隻是怔了怔就點頭。
岑則目光灼灼盯着徐藜,徐藜明顯能感受到他的眸子從她的雙眼到鼻尖再到兩瓣因喝藥而微微紅潤的嘴唇。
停留最長時辰的還是她臉頰的傷疤。
疤痕早就落痂,這幾年常年進山勞作,皮膚不在白皙,肉白色的疤痕更加凸顯。
徐藜本不在乎這條疤,可被岑則一直盯着,還是頗為不自在。
她一口氣喝光使牙尖打顫的苦藥,轉頭道:“将軍在看什麼。”
岑則并未解釋,坦然道:“我在想當我掌權後,很多事情都覺得盡在掌握,隻要我想得到的,便會得到,可卻讓你與階一受苦受難,我當真是無能。”
二人一人坐在塌首,一人坐在塌尾,徐藜刻意的轉頭讓直視前方的岑則隻能看到徐藜細膩頸部弧度還有聽聞他所言後撲簌顫抖的睫毛。
徐藜心開始蕩漾,一人之上的大将軍說他無能,徐藜苦笑,是她自己不想錯過殺了魏姬的機會,這才至自己與階一于一個又一個困境中。
怎麼能怪他人呢。
就在徐藜想着借口如何讓岑則離開時,受傷的臉頰倏地被輕柔羽毛覆蓋,她臉頰發麻,顫動着眼睫輕微轉頭就看到岑則睜着侬麗的雙眸看着她的變化,而不久前還與她說話的唇瓣貼在她疤痕上,吸吮?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的舌尖是如何舔舐她的皮膚,徐藜耳垂瞬間通紅,回神猛然推開他。
她起身退後,手臂擡起擦拭着臉頰處的濕潤。
在徐藜越來越紅的面容下,岑則突然笑了起來。
黑沉眸子星光熠熠,笑到露齒。
徐藜驚呆了,腳步不再後移,這樣的岑則是真實存在的嗎?這讓徐藜無比懷疑面前之人被調包過。
“在做什麼。”徐藜忍不住問出口。
岑則當然不會告知徐藜,他看不慣她愁眉苦臉的樣子,隻能想辦法逗她開心。
可想來想去,逗人開懷的經曆實在太少,他未能想到好的辦法,行動便先一步邁開。
岑則也順勢起身,逼仄的房屋瞬間充斥着詭異的氛圍。
徐藜一個勁往後退,退無可退後,岑則卻在她面前停下,低頭看看她,徐藜怕他在作出什麼駭聞的舉動,雙臂蜷縮低在胸前,試圖通過這種方式制止他的行為。
岑則看着她的動作,笑道:“這麼害怕我?”
不等徐藜回答,他緩慢地上前,并未拉下徐藜手臂,就這樣一把輕緩抱住她,他低頭臉頰依在她的肩膀,呼吸撫摸着她纖細脖頸,他蹭了蹭深呼吸吸取她身上淡淡的罄香。
徐藜聽見他說:“和我回京吧,我娶你為妻,我們好好生活,我護你周全幸福,你疼疼我可好,阿藜。”
瞬間酸澀從腳底蔓延開來極快速度擴散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