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藜終究還是落下了淚珠,淚水從她泛紅臉頰滴落在岑則渾厚肩膀之上,布料很快被溺濕。
岑則不打斷她,隻是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為她順氣,讓她可以舒服一點。
徐藜努力控制着顫抖,在岑則溫暖懷中哭的梨花帶雨,顫抖不止。
她仿佛要哭到天昏地暗才可罷休,岑則未有絲毫不耐,隻是不知道何時起身為她輕柔擦着眼淚。
等徐藜哭後,雙眼腫成院外稀疏幾兩核桃。
岑則取來帕子,就看到徐藜哭到冒出鼻涕泡,小小的泡挂在鼻端,岑則噗呲笑出聲,爽朗穿透心靈直搗徐藜柔軟心扉。
徐藜立馬意識到什麼,擡眼瞪着岑則。
岑則裝作求饒,幾步上前為徐藜擦拭鼻涕,顯然他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毫無經驗,徐藜被他捏着鼻子,無法呼吸,拍打他,岑則還以為太過用力弄傷了她,急忙松手。
腳步卻堅如磐石,一動不動,求知的眼神望着她,徐藜有些羞恥,别說岑則第一見姑娘哭着鼻口冒泡,就連徐藜也第一次這般,她強忍羞恥,對着岑則道:“我自己來。”
語畢就要取他手中帕子,岑則躲過,徐藜疑惑擡頭,就叫岑則笑道:“這下我知曉了,讓我來伺候你。”
徐藜被久别重逢的岑則撩的一愣一愣的,他何時這般了,就在徐藜疑心這幾年他是不是有過女人才會對女子這般溫柔。
岑則雖不知她腦瓜子又在琢磨什麼,可又一點他知曉,那就是再也不能讓她誤會,想要與她厮守一生就要互相珍惜。
岑則道:“我還不是怕你累着,不要胡思亂想。”
岑則為徐藜擦去鼻中污穢,帶着她坐下,又打來水,沾濕帕子為她擦去淚水。
等一切收拾妥當,屋外也有些灰常,岑則拉着她,見徐藜未拒絕,從懷中取出用布包裹的玉佩,忍不住問她:“這是你我定親的玉佩,你來退婚時我是憤怒的,但更多的是不舍,我怕你嫁作他人妻,或許言語上傷害了你,我真摯道歉,藜兒原諒我可好。”
徐藜看着熟悉的兩瓣玉佩,淚腺又開始分泌,可擋在她二人面的困難太多,她不敢應下,哪怕她為自己築起堅固屏障,也無法抵抗一顆熾熱的心。
但為了避免未知的麻煩,她隻能拒絕:“其實我從未怪過你,隻是你我之間太多無奈,徐家因父親被牽連,祖母還要你救濟,更罔顧我現在算是無家可歸之人,就算與你在一起,也隻是苟且度日,你家人不會答應,我當你的妻也當的不自在,何不就此别過,放過彼此。”
實話說聽到徐藜又一次的拒絕,他是失望的,好在有些準備,生怕她再次說出讓他不能接受的話,急忙又道:“我家人這邊你大可放心,我早就娶了你的排位,祖母老人家雖對此頗為惱怒,甚至放言不認我,可随着時日流逝,祖母慢慢也接受了,我出發前還與我讨論過讓我定下一門親事,如果知曉你還活着,她定會同意,畢竟她不想在蹉跎,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岑則觀察着徐藜的模樣,接着又道:“至于你的身份,更無需擔心,陛下知曉當年是你放火這才讓魏姬與六皇子一黨潰散,陛下也與我提過你,回京後,我會進宮請旨,讓你風光嫁入岑家。”
“至于你祖母我也會妥善安排好,讓她老人家送你出嫁。”
全部都安排妥當,無任何後顧之餘,徐藜徹底說不出話,她再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重活一事,她本意除卻報仇,最大的願望就是好好活一場,她真的無法拒絕。
再者她是喜歡岑則的,後知後覺的喜歡,被人堅定選擇的勇氣促使她終于點頭。
岑則笑到胸腔震動,他終于得嘗所願。
徐藜臉紅害羞低頭,這種情緒在徐藜身上當真少見,岑則斂了笑,也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像剛成年的男子,被心愛的姑娘點頭答應,心緒再也無法平靜。
彼此在燭光下對視,屋外冷風飕飕吹着門窗吱吱作響,片刻又恢複平靜。
侍衛們各司其職,燭火映照下,兩顆再次跳動的心髒跳動着靠近,岑則扶上徐藜臉頰,另一隻手握住她的腰肢,帶着她靠近彼此,鼻尖觸碰,烈火瞬間被點燃。
唇瓣相接的一瞬間,二人都微微顫抖,岑則輕柔缱绻地親着她的上唇,看着唇瓣有了血色後,又轉移到下唇,等唇全部紅潤,便親了親徐藜緊閉的眼皮。
“藜兒,呼呼氣。”
徐藜聽話睜開眼,大口呼氣,她這般乖巧模樣,讓岑則再也無法忍耐,再次附上她誘人唇瓣。
岑則的舌尖趁着徐藜呼吸時溜進,讓人害羞的親吻聲響徹這間小小的屋舍。
窗外核桃葉被風卷殘,發出悅耳清脆之音,徐藜緊緊抱住岑則讓人安心的脊梁,平息着呼吸。
“将軍,有人求見。”
徐藜吃了一驚,松開岑則,笑着道:“你去忙吧。”
岑則為徐藜鋪好床榻,又叫來侍女伺候,這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