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藜眸子亮晶晶,她……她真的成功了?
蜜桃聽聞更是捂住了嘴,防止叫出聲。
她家姑娘能嫁給大周最優秀的男郎?
徐玉眼睛一翻,快要暈倒,還好一旁的侍女及時拉住她,她才不至于失态倒地。
屋外會武的古木雅也聽的一清二楚,她突兀蹲下,心疼到發冷,她蜷縮着身子,淚流滿面,他會娶她!娶徐藜?
為何?她看的出來岑則在意徐三姑娘,但僅僅是一點在意而已,她所認識的岑則禁欲守禮,小情小愛在他眼裡是缥缈虛無的,發生了什麼,他會這般對待徐藜。
屋内徐穆望好久沒有動作,他沉默片刻後才道:“岑都督倒是有自信,但……岑家想必不會同意吧,再者祖母派我來時,讓我告知三妹妹……。”
徐穆望刻意停頓,見徐藜焦急疑惑望過來,眼神停留在他面上,他嘴角微翹,這才又道;“祖母為三妹妹定了親事,此番派我帶三妹妹回家,就是要趕在新年安排兩人見一面。”
徐藜聽聞大駭,半響不能開口說話,岑則更是臉色陰沉無比,渾身散發着陰郁氣息。
徐穆望拿出信,遞給徐藜道:“三妹妹自己看。”
徐藜指尖微顫,接過來。
她看完信,良久不語,心緒經曆大喜又跌落谷底,當真是不好受。
祖母信裡倒是沒有說為她看的是京城那家,但不久前她剛突然遇到前世夫君甯厲,讓她心緒實在難安,怕就怕,她重活一世,不管如何勾引岑則,都無法得嘗所願,又是重蹈覆轍嫁與甯家。
岑則輕笑出聲,拿過徐藜手中信,他也不看,隻是走到燭火前,把信燒成灰燼,看着灰塵落下,若無其事道:“我既認定徐藜,便非她不可,你們徐家所定親事都會黃。”
岑則擡頭瞥了一眼臉色難看的徐穆望道:“正好,勞煩徐公子回去轉告家中長輩,早早備好藜兒嫁妝,安心等某上門迎娶徐家三姑娘。”
徐玉嘴角抽動,想要開口卻被徐穆望與岑則之間劍拔弩張氛圍震懾住。
岑則走到榻邊,沾着凝視徐藜道:“徐公子與徐二姑娘回吧,等藜兒傷愈,我派人護送藜兒回京。”
徐穆望嗤笑:“好啊,我這就回去禀報祖母,至于都督會不會得嘗所願,還需拭目以待。”
徐藜盯着岑則腰間玉佩,徐穆望叫她道:“三妹妹好生養傷,我在京城等你回去。”
岑則擋住徐穆望癡情柔軟眼神,道:“階予,送客。”
在外室還沒有從驚訝中回神的階予,聽聞恢複黑臉,上前道:“請吧,徐公子還有徐二姑娘。”
徐玉已經脫力,她想上前扇徐藜一巴掌,她到底給岑則下了什麼迷魂藥,讓岑則這般護着她。
賤人,早知曉如此,她上次便讓徐藜在落水後永遠不能醒來。
徐玉一肚子火氣被請走。
徐藜卻隐約不安,但始終捉不到為何不安。
岑則的話初聽她是開心的,但平靜後,再想卻是困難重重。
岑則後腳也離開,他離開前道:“我還有事,你好好休息,養好傷。”
半夜仲夏。
徐藜身上傷口開始泛癢,今日實在跌宕起伏,她一會想到岑則的諾言,一會又搖頭想到甯厲與看不透的徐穆望。
她在榻上睡不着,還不敢翻來覆去怕傷口撕裂,隻能無奈起身,坐在榻邊。
片刻後,又躺下。
就這麼折磨了一晚上,之後的幾日倒是平靜,岑則不見蹤迹,隻有蜜桃常伴,再者就是古木雅每日不斷為她換藥。
起初,古木雅面色冷淡,與她不負往日,她并未放在心上,隻當她本是照顧岑則卻無奈要照顧她,有些不滿罷了,但偶然一次發現她與别人交談也淡淡的,這便不是她的性格。
徐藜很感謝古木雅對她的照顧,岑則也許了她承諾,她便想着離開前修複一下與古木雅的關系。
讓蜜桃拿出金簪時,看着那滿箱的金銀,她才驚覺,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她這幾日已經能下榻适當出去轉轉,便小心翼翼來到岑則屋外,想見他一面。
階予卻告訴她,“都督沒有在,奴正好要去見您,都督吩咐,讓我護送您回京,明日出發。”
徐藜笑容僵在臉上,不死心又問:“都督何時離開的?”
階予如是道:“今日晨起時。”
徐藜作罷,歎氣遞給階予一箱子金子,打開一角讓他看到,這才道:“你能否把這箱子金子送給都督,還有這銀票。”
階予看着蜜桃懷裡一包袱的銀票,暗訝異:“這都是如何帶來的?”
他沉吟片刻,想到都督為銀子奔波勞累的模樣,狠心收下道:“可以,奴多謝姑娘大義。”
突然一陣涼風襲來,徐藜忍住咳意道:“談不上大義,隻是想幫都督而已。”
階予這下真的放下了心防,對徐藜頗有改觀,之前他總覺得徐三姑娘配不上他家都督,但看到徐三姑娘一心為都督,倒是癡情,他也真心當徐藜為未來岑家夫人。
這般想,他更加恭敬,道:“姑娘,您回去吧,我給都督送完金銀,便送姑娘回京。”
徐藜笑笑離開,此番收獲頗豐,唯一的遺憾便是離開前沒能再見岑則一面。
隔日,徐藜告别古木雅與蔣家三兄弟,離開了涼州府,往京城而去。